暗噬離開了鬼女未的房間,化成一縷青煙,在夜色中歡快地打著轉。轉著轉著,轉進了死神的房間,穿門而過。
死神早就睡著了,睡得比鬼女未香多了。“暗噬球”不知道哪裏來的氣,一下砸在了死神床上。雖說沒有砸到人,但足以讓死神驚醒。他猛地起身,房間亮起,環顧四周,還沒見到人。待死神目光下移,和床上的“暗噬球”對上了眼。
“你有毛病?”
暗噬變回人形,盤腿坐在死神床尾。他打量起來死神,纏著繃帶的身體,看似厭惡一切的煩躁神情,還有手裏握著的琉璃晶。暗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本體,正倚在門邊的牆壁上,所以死神手裏拿的,應該是鬼女未的東西。
“從我床上下去!”死神用強硬的語氣,在命令半夜發癲的暗噬。
暗噬不聽,反而教訓起死神來:“你還在想虹啊?你想就算了,你怎麼把小未的東西拿走了。你拿著這個,小未想虹的時候拿什麼?”
“閉上你的嘴!你也配提虹的名字?”
死神抖著被子,想驅趕暗噬。被子確實被抖了起來,穿過了暗噬的身體,但沒有把他打散。暗噬麵無表情,“我怎麼就不能提了?你心多大還在這裏睡覺,要不是小未拿不動我,指不定你現在已經沒有了!”
死神不理暗噬,蓋好被子重新躺了回去。暗噬不依不饒,飄了過去,懟著死神臉上說話:“你得謝謝我啊。小未聽我的勸,好好養傷,不殺你了。”
死神猛地睜眼,又坐了起來,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問到暗噬:“她怎麼說?”
“她沒怎麼說啊。我就是和她說,讓她以後把我當成你。我說不會凶她,不會隻在她身處險境的時候才出現,我說還會陪著她,聽她說話,衝著她笑。這樣以後,我就成了她的父親,我們兩個其樂融融。至於你,要不要殺掉你不就不重要啦?反正她以後走了,又不會回來再見你。”
死神一拳打散了暗噬奸笑得意的臉,衝著他大吼著,“她不可能這麼做的!”
暗噬重聚在了房間中央,至少是死神坐在床上夠不著的地方。
“怎麼不可能?她和說了好多好多,說你從來都隻是在凶她,說一切事情靠她自己就能解決。這麼一看,要你有什麼用?不就是可有可無?我和你講,她還抱我了,主動撲上來的呢!怎麼樣,羨不羨慕?羨不羨慕?”
死神握著拳,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暗噬看到死神這副生氣的樣子,笑得更歡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啊,羨慕死了!”
死神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就往門邊的暗噬本體——鐮刀,走去。
暗噬收起了笑容,轉而是一記輕蔑的斜視。死神受到一股強大的推力,把他推到了牆邊。暗噬冷淡了語氣,說起話來就和平日死神對鬼女未的語氣一模一樣。
“嚇唬誰呢?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你想毀就能毀的吧?”
死神胸腔的怒火在燃燒,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回答暗噬:“如果未真的做了什麼,我們就試試看好了。”
暗噬坐在了地上,有些玩味地看著憤怒的死神,“我想,我需要讓你明白一件事情。這個‘我’,就不能指暗噬了,是最高意誌的「我」。「我」本來就不認為你能夠當好死神,現在「我」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就是鬼女未。「我」有意把她培養成新任的死神。
雖然之前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不過「我」感覺你好像並不放在心上。現在,就算是正式地通知你了。你最好是能按照和鬼女未的約定,把命格還給她,然後主動讓出死神的位置來,這樣我們能夠避免你的死亡。無論是作為暗噬,還是作為「我」,都不喜歡新任死神背上殺父的罵名和傷痛。”
暗噬笑了,卸去了壓在死神身上的力。死神顯然被震懾住了,但隨著身體恢複行動,他怒罵著暗噬:“你又搞什麼名堂!別以為這樣我會怕你!”
“死神你要明白,我存在的初衷就是用來規整你的行為的。剛才的話,你可以當成我給你的恐嚇,也可以當成你師父在通過我和你對話。但是,如果在這段時間裏,你不能表現出一個死神該有的職責來,我會很樂意換一個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