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參與上古神明之間權力的爭奪,不代表其他神也不參與。毀世主,就是妖神的對立麵,其他六大古神的擁護者。除了古神以外,沒有人再見過創立這個世界的那二位神明。甚至說,除去死神和妖神之外的古神,他們關於創世神的記憶,都被模糊了。
他們不會懼怕隻剩下一個名字的神,即使這個神明,曾是創世神。
對於毀世主的問題,暗噬笑了。原本看上去不太穩定的暗噬球,此時眼睛連成的一條線,笑著,就好像昨天偷吃東西那般似得滿足。
“你好像忘記了,是誰封給你的神位了。”
暗噬的語調,溫和而平淡,但就好像有一股狠勁在裏麵,隻衝毀世主的大腦。這種感覺,就好像被超出自己幾十幾百倍的靈力壓製,動彈不得。但毀世主,沒有感覺到暗噬有任何的行動,他也確實不記得是誰讓自己成了這個神。
“不是操控者嗎?死神說,古神都是父神大人封的位子,新神都是操控者封的,甚至連帶著操控者本人。”鬼女未察覺到毀世主的呆滯,問出問題。
毀世主直起腰,看上去有些嗔怒,但目光不曾從暗噬賤兮兮地表情上移開。
“我一直以來是這麼以為的。”毀世主的眉頭皺了上來,“但如今父神的使者都這麼說了,那就不是了。”
鬼女未不理解,兩根拇指在暗噬球腦後揉了揉,暗噬倒是享受。沒享受個幾秒,就被死神提了起來,懸在了鐮刃上。
暗噬麵不改色,但整個球繃緊了,往死神手指上貼。暗噬語氣卑微著說:“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談……大家都是朋友,你這樣我很難辦的……”
死神把暗噬一丟,由鬼女未接著,轉頭對毀世主說:“不用理他說的話。”
如何叫毀世主不理,他本是清楚地記得給他封神的人是操控者,但更清楚的記得,是有人告訴他,想要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綁定在一起,就必須成為這個神明。死神說得對,他是個癡情的人。原本他隻想找個平靜的地方,安穩地過日子,隻是為了一個“情”字,當了個不明不白的神。
他被告知這件事時,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正在接受著封神禮。他是和造物主同時成神的,如此一來,操控者當時應該和造物主同在正殿,那麼在偏殿勸說自己成神、授予自己神位的人,又是誰呢?
“有了疑惑就是好事。原本這件事不需要我來提醒你的,但既然來都來了,我也勉為其難地多管一點閑事。不過你也不必為難,死神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隻要他……”
沒等暗噬說完,死神就抓起他往外走去,“你們兩個先聊著,我們去去就回。”
房間裏剩下還有些錯愕的鬼女未,和煩躁寫在臉上的毀世主。
“那個…毀世主大人……”獨處讓鬼女未心慌,紅暈又泛上耳根,“您是,為了什麼成神的?”
“嗬。外出,遇見一個蠢女人,她想成神,我就送她。送到地方,人家和我說,她喜歡的人必須是神,然後我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成了神。”
毀世主自嘲地笑了笑,癱坐在椅子上。隨後,又覺得沒有禮貌,坐直了身子,向鬼女未道歉:“抱歉,失態了。”
鬼女未低著頭,不悅,確切的說,是失望,“還以為您是為了平衡這個世界的法則才成了這麼一個偉大的神明呢……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黑暗,鳥兒要追著光才有方向,猛獸要躲在黑暗裏才方便覓食……為了喜歡的人啊……好像也說得過去。”
鬼女未抬起頭,眼裏又恢複星光點點的樣子,“能被您喜歡的人,一定是個……”
鬼女未對上了毀世主陰冷的目光,她的腦子好像又被劈開了。對啊,他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對方也是個神。神譜裏隻有造物主和毀世主二位算是主神,同時存在同時覆滅,就像光暗一樣,相生相克。隻是已經過了相生……
“她一定很後悔吧!”鬼女未急忙轉變話術,試圖挽救一下,“您這麼帥氣又溫柔,錯過您是她的損失……”
毀世主撐著頭,苦惱:“其實,如果你不會安慰人,可以不安慰。”
鬼女未臉漲得紅,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再多話術來。對她而言,象征著光芒一派的造物主,就是黑暗裏的篝火,讓她這隻藏匿其中的猛獸,渾身不自在。毀世主的好鬼女未記得,強大又溫柔的男人,就連她這種幾千年的僵屍都忍不住少女心動,是什麼讓這個女人變了心?
鬼女未這麼想著,便也這麼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