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咬著牙，別過頭來直視鬼女未，眼中占滿怒意。鬼女未毫無示弱之意，對著死神的額頭就頂了上去……
死神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這一出屬實是沒有想到。至於鬼女未，她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也不經後退，可謂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鬼女未倒是沒有摔倒，被毀世主扶住了。毀世主害怕她受傷是真，怕她再多退兩步碰到自己的寶貝藥架也是真！終歸還是小院，塞三個人有些擁擠了，毀世主也不留情地趕起了人。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你們倆就別在這給我添亂了，這藥我在這盯著，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死神理虧啊，兩隻腳都被鬼女未踩了，頭也被撞了，還要把撞自己的鬼女未扶好。鬼女未很熟練地抓著死神的胳膊站好，目光掃過火星若隱若現的小火爐上，轉頭眼巴巴地盯著毀世主。
“能，放點糖嗎？就算不能放糖，能別放辣嗎？”
“這，”毀世主為難，“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你現在能服用的藥，調出來就是這個味道。不過你放心，你剛才喝得是湯劑，後麵我給你搓成藥丸，就不會像今天這樣難受了。”
死神搓了搓鬼女未腦袋。他發現這段時間，自己這麼做，很頻繁。可能是他和鬼女未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也可能，隻是因為沒有別的動作可做。鬼女未也照例嫌棄地拍開他的手。
死神不在意，反而漫不經心般地說了一句話：“按照你的藥方來就好，她下個階段就嚐不出味道了。”
“哦，那就按你說的來。”鬼女未也隨口應下。話音剛落，她就猛地驚醒，“什麼叫嚐不出味道啊！我兩千多年沒開過葷了！死神你不能仗著懂得冥術比我多就亂講！我，我……”
鬼女未擼起袖子就往門外衝。
“我寧死不當餓死鬼！”
毀世主和死神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你今晚好好休息，最好明天早些就出發。離了毀滅星係，才是真正離開熟悉的地方。後麵的路還遠，她等不及。”
“好，今晚就辛苦你了。”
……
鬼女未沒能跑到哪去，就被死神提溜著領子拽走了。不過就算死神不找上來，她也清楚自己最多隻能口嗨一句，該不能吃的，就真不能吃。
“不休息了？明天應該下午或者再晚點，我們去下一個地方。”死神平靜的話裏，少有的失落。
鬼女未垂頭喪氣，抱怨道：“啊——沒玩夠呢。”
“你又不是來玩的。”
嘴上是這麼說，死神還是被鬼女未強拉著，上了毀世主的屋頂……鬼女未在毀世主的家裏醒來，從大廳的天窗向外仰望星空的時候，就覺得特別美。現在跑到了屋頂上，在整個暮星所有鬼女未見過的建築的最高處，再看這夜色，
“真漂亮啊！”鬼女未感歎著，伸出手，指向了天邊一顆熠熠生輝的明星，“我記得虹說過，那顆星星是她的故鄉。”
死神眯縫著眼，仔細觀察，那個方向有顆星，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光芒，藍色、紫色，淒冷、憂鬱。
“昂，那是琉璃星，狄美洛迦居住的地方。”
鬼女未的手僵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對著死神胳膊就是一陣亂錘，“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掃興！？”
死神單手抵擋著鬼女未的雙圈，解釋道：“本來就是啊！你要是真去了解的話，琉璃星是其實指的是兩顆星球。琉，是一顆能源星，是幻海的中心；璃，是環繞著琉運轉的一顆小星，有人居住。琉，七色斑斕，每隔幾百年都會爆發一次能量，光芒的穿透力減弱，在籠罩璃星的範圍內形成一圈又一圈的七色光暈。虹就是在七色光環繞時，誕生在璃星上的。”
鬼女未呆呆地聽死神描述，末了，吐出一個疑問，“她也不是人啊？”
死神一怔，點了點頭，“那時誕生的人，都可以被稱為神造之子，也可以被叫做神族，專門為了從中選拔出新神而誕生。”
“神造的，那死神啊，”鬼女未抬頭望死神，“沒有老爸老媽管得感覺怎麼樣？”
死神眼角一抽，這是個什麼問題，有什麼特殊意思？他沒回答，反手給了鬼女未一個腦瓜崩。
“我管你，你嫌煩！不管你，你滿哪闖禍！我沒有父母不假，父神也沒少約束我，上頭還有一個師兄一個師姐盯著。好不容易試著獨當一麵，又被暗噬鞭策，累得很！”
鬼女未捂住頭，不疼，反而往前湊了湊，滿臉好奇，“你還有師兄師姐，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死神崴了嘴，言多必失。過往痛苦回憶中，美好的一麵被撕開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