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是第一次直觀感受江夢婉和楚伯熙的相處。
她聽到江夢婉帶著幾乎可以稱得上殷勤的聲音對楚伯熙噓寒問暖。
雲瑤撇撇嘴,在心底嘖嘖兩聲,眸中閃過一抹戲謔。
她實在很難相信這道聲音居然出自那個自詡身份尊貴,時刻端著千金小姐的架子,抬著下巴看她的人。
很快,一道清朗的男聲響起。雲瑤豎著耳朵去聽,懸著心放下了大半。
楚伯熙雖然有問必答,在接過話茬之後也會有樣學樣。
問江夢婉一些諸如:她在侯府習不習慣?下人們怎麼樣?府裏的飯菜吃的合不合胃口?之類的關心話語。
乍一聽會覺得這人挺好,挺體貼。但話中又有一種生硬和疏離感。
至少,在雲瑤這個第三視角的人看來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兩人不熟。
雲瑤聽著兩人一問一答,有來有往的對話,無聊得甚至想打個哈欠。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腳都站麻了,身子搖搖晃晃,快要維持不住這個靠立柱子的動作時。
那兩人沒有營養的對話終於結束了。
雲瑤想著,該到她上場的時候了吧?
非是她迫不及待想獻身,她隻是覺得,去床上躺著高床軟枕總比站在這兒要來得舒服吧?
這般想著,雲瑤又聽到楚伯熙說:“不知夫人棋藝如何?”
這就是要讓江夢婉陪他下棋的意思。
拒絕他,拒絕他。
雲瑤腦中的小人早已舉起了拳頭,十拿九穩般呼喊著口號。淡定地等著江夢婉開口拒絕。
“尚可,既然世子相邀,妾自當相陪。”
雲瑤臉上那個穩操勝券的笑裂開了。
江夢婉她沒事吧?不會跟楚伯熙近距離相處之後昏了頭了吧?
她還記得自己還藏在她房中嗎?雲瑤簡直是歎為觀止,不服不行。
雲瑤控製著不發出聲音,慢慢地從柱子上輕悄滑落到地上,變站為坐。
空氣中突然靜了下來,比他們二人閑話時靜了許多。
雲瑤聽著他們把棋盤擺開,聽著棋子被放置到棋盤上時清泠泠的敲擊聲。
來來回回,越來越有節奏的調子,仿佛催眠曲般擊潰著她每一根清醒的神經,越來越困,越來越困。
一種無邊的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快將她湮沒,雲瑤迷迷糊糊睜眼,麵前杵了個人。
江夢婉放大的臉就離她一寸的距離,見她醒過來,江夢婉捂著她口鼻的手鬆開了,臉色嘛,不太好。
江夢婉另一隻手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朝床那頭指了指。
雲瑤尚且迷迷糊糊的大腦一片清明,意識慢慢回籠。呀!她居然坐在這裏睡著啦!
看著江夢婉難看的臉色,雲瑤心想:姐姐,你自己跟楚伯熙嘰嘰歪歪半天,她才忍不住睡著了,怪不得她吧?
詢問的眼神看向她。楚伯熙已經躺下了?這是該她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