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耳力極好,早在門外那道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時,謝昀就醒了。
不過,他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抓起床頭那把佩劍,起身下床,把身形掩在了門後,隻等宵小一進來,就打他個措手不及。
已進入表演模式,演戲演得格外逼真的雲瑤兩隻腳剛跨過門檻,就被謝昀出其不意地反剪了雙手,之後……
如果不是今夜月光太亮,他看清了雲瑤的樣子。
雲瑤相信,謝昀手上那把出了鞘泛著寒光的劍刃下一步就該招呼在她脖子上了。
畢竟,他的動作比她開口可快了太多太多了。或許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解釋一二,他早已手起刀落。
“瑤兒,怎麼是你?有沒有弄疼你?”
謝昀有些後怕地撤回自己的動作,仔細檢查著雲瑤有沒有受傷。檢查的過程中觸及雲瑤的手背,便被那不正常的溫度燙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病了?”他又伸手去摸雲瑤的額頭,額頭也燙得很。把燈點亮一看,就連臉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雲瑤的苦肉計繼續上演。
“謝昀,我好難受啊!”
兩人坐在軟榻上,雲瑤哼哼唧唧地朝謝昀懷裏撲,有氣無力地靠在他懷裏,茫然地睜著一雙水霧迷朦的眸子,無意識地抓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臉頰上貼,想要借此來緩解臉上的熱意。
她的動作實在是太親密太親密了。
謝昀忍不住想,雲瑤此時的樣子和平時純真無邪,天真不諳世事的樣子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像個勾人而不自知的女妖精。
不,她本來就是女妖精。謝昀後知後覺的想著。
雲瑤對他全然信任,裹挾著陣陣幽香的溫軟軀體就在他懷中,甚至於隻隔著兩人身上薄薄的衣料,感觀好像在這一刻無限放大。
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來說,委實是一種對他定力的莫大考驗,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也不比雲瑤好到哪裏去。
謝昀,你這時候亂想什麼呢?她都病了,你……
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謝昀臉上浮上了一層羞赧的紅暈。
“難受?是不是冷到了?”現在是冬天,謝昀理所當然的以為雲瑤是受寒所致。
“你先躺下,我命人去叫醫士過來,讓他給你把脈。”他說著,就要扶雲瑤躺下。
雲瑤趕緊拉住他的手,搖搖頭。
謝昀摸摸她的頭,像哄小孩一樣。“乖!生病了就要讓醫士看看,開兩帖藥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不,我不是生病,我是成年了。”
“成年?”謝昀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
這個詞並不難理解,十分通俗易懂。於人類而言,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但,要是放在雲瑤身上,想起她的身份,他就有些疑惑了。這畢竟是他全然陌生的領域。
他不解地問:“你們……成年的標誌是生病?”
雲瑤又說出了一句更令他震驚的話。“不是,因為成年了,就會有發情期。我今天吃了太多鹿肉,所以,所以……”
謝昀這個聽她說這些話的人都不自在起來,雲瑤的臉上卻全然看不出害羞的神情。她正常得好像是在講吃飯喝水一樣尋常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