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王仁過得很舒服,和幾個同年一起,拜訪了一下座師付庭,付庭這人,按照陳景榮的說法,有才學,人也圓滑,不過運氣一直不怎麼好,太上皇在位的時候,他那時候還做過左都禦史,不過就是太圓滑了,惹惱了太上皇,最終被打發到了禮部這個清水衙門,這麼多年了,也就做了禮部右侍郎,至今尚且沒能入閣,日後希望也不大了。正是因為如此,這人如今更顯得有些老好人性子了,左右逢源,誰也不肯得罪,希望將來致仕的時候,麵子上更好看點,不至於被人使了絆子,臨到老來,也要被人陰一把。
因此,付庭對於背景顯然很硬,差點就要在腦門上明晃晃寫著“我上頭有人”的王仁頗為客氣,將王仁誇得都要懷疑他嘴裏那個人不是自己了。當然了,王仁也很是表現出了一副尊師重道的模樣來,很是投其所好地奉上了一幅米芾的真跡,外加一盒極品的明前龍井之後,付庭的態度幾乎可以用殷勤來形容了。
這樣的社交活動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月才漸漸淡了下來,因為王仁的那一幹同年需要開始準備來年的會試,這鄉試隻是在順天府一地錄取,可是會試,卻是從全國各地的舉子中錄取不到一百個人,比例何其之小,因而麵對半年之後的會試,除了像王仁這樣打算再等三年的,別人大概是沒幾個能淡定的起來的。
這會兒已經是深秋,天氣漸漸冷了下來,馮紫英前些日子專門下了帖子,說是要一起去西郊行獵,其實就是一群官二代,在家裏憋得很了,想要出門放縱一下。
“你小子,前些日子總是看不見你人,這會兒還是被我們給拉出來了吧!”馮紫英騎在馬上,看到王仁過來,大笑著迎了過來。
“馮大哥這話說的,前些日子小弟那也是身不由己啊!”王仁笑嘻嘻道,“再說了,馮大哥前些日子隻怕也沒心思找我吧,估摸著那會兒不在心裏罵小弟一頓就是好事了!”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說實話,他們這群人,對於讀書興趣都不是很大,在國子監也就是混日子罷了,這次除了王仁,也就石光珠進了考場,還是看在繕國公的麵子上,勉強得了個名次,其餘的人,家裏也絕了這樣的心思。不過,饒是如此,看著王仁順順利利地通過了鄉試,那些家長看著王子騰春風得意的臉,回去之後難免要將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教訓一番,這幾位想必前些日子都不是那麼好過。
衛若蘭在一邊笑嘻嘻道:“我家裏早就不指望我通過科舉入仕了,估摸著以後也是和紫英一樣,過兩年做個侍衛或者幹脆如軍中,聽說這兩年,朝廷跟茜香國那邊一直有些衝突,到時候掙點軍功,咱也能撈個封妻蔭子!”
“衛若蘭這小子思春了!”石光珠在一邊取笑道,“要不怎麼這會兒就惦記著娶妻生子了?”
一群人都哄笑起來。
衛若蘭惱羞成怒:“思什麼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有幾個至今還沒開葷的!”
王仁有些鬱悶,這才真真是躺著也中槍啊,他可一直是純潔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