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痛苦是清醒......
二條一覺醒來,摸著胸口,竟是滿身大汗,驚悸不已。
“怎麼了?”譚棉花覺淺,看到丈夫像是被夢魘著了的模樣,從床頭倒了杯水,給丈夫輕輕地順了順背脊,示意她在。
“我......”二條捂住臉,閉上眼睛,回想起剛才的夢,兩行淚從眼角流下。
太真實了,這個夢太真實了。
他夢到娘不在了,後來他和哥哥還有弟弟一起和嘉木叔叔生活,哦,還有小安,就是六條。後來西西姐姐生了雙胞胎,然後小年也來到他們這個大家庭。
夢裏沒有什麼姥姥姥爺,也沒有什麼舅舅舅媽,大姨、姨夫也沒有,王爺爺也是沒有的。
好多人都沒有......
後來大哥也沒有了,小安也沒有了,三條咳了好多好多的的血......隻有棉花,隻有棉花,可是他愧對棉花,還有未來得及出生的小南瓜,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棉花......”二條抱著妻子,平複了好久的心情。再開口,已是哽咽不能言。
他真的真的好難過啊!心裏好像有把大鋸子在拉扯著一樣。
“我在。二條,我在的。”譚棉花一下一下地安撫著俯在自己頸間,此刻脆弱難言的丈夫。
“那南瓜呢,咱們小南瓜呢?”二條在妻子懷裏,哭得像個孩子。
“在媽那裏呢,今天非要纏著媽睡......”譚棉花想起自家皮小子,也是好笑得緊。
據說是昨天他小湯圓姐姐跟他們奶奶睡了,今天輪他。
“哦......”二條拉了長長的聲音,然後跟妻子提議道,“要不我們把小南瓜抱過來吧?”
“你......確定?”譚棉花看向丈夫,目光略有些不敢置信。
要是在小南瓜睡覺的時候把他弄醒了,那可不是輕易能了的事情。
“嗯。”二條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下了床。
他想疼疼他的寶貝兒子小南瓜了。
雖然是個夢,可他真的後怕。但小南瓜的存在,在提醒他,告訴他,剛才那也僅僅是夢而已。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許是搬動的動靜太大,睡得香甜甜的小南瓜突然睜了眼,看到他旁邊的不是最愛的香奶奶,而是硬邦邦的臭爸爸,張開小嘴,那眼淚珠子一下就擠出來了。
還使勁蹬床板子,表達他的不滿。
“小南瓜,看這看這!”譚棉花拿了兒子最喜歡的撥浪鼓逗他。
小南瓜閉著眼睛擠眼淚,哼唔哼唔,不看不看。
直到她娘把他抱起,給他懟了隻奶嘴在嘴裏,才勉強睜了一眼,然後眼睛紅潤潤的,委屈巴巴喝起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