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放手(1 / 2)

那神情中毫不掩飾的輕蔑,那要把過往一一清算如數償還的決絕,像是一記悶棍狠狠的打在李文龍的胸口。幾乎讓人無法呼吸的鈍痛從心頭傳向四肢百骸,彷如當日看著雅菲一臉決絕的推開自己孤身跌落冰窟之後的無盡恐慌,卻又很有些無能為力。

明明一直都是野草般的存在,真正失去的時候才知道那其實是心頭至寶。隻可惜這份了然來得太遲,等他想要珍惜的時候一切已經無從挽回。原以為雙雙重生在少年時代是上天的恩賜,讓他在學會珍惜之後回到她身邊,讓前世的遺憾能在今生得到圓滿。

可笑抱著這想法的人,大概從來都隻有他而已!那個在危及關頭推開他的女人,至始至終的動機都不是為了他臆想中的夫妻情誼。

所有的感動和感情都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眼前這個和他做了九年夫妻的女人一開始的時候就是迫於家境的窘迫,不得以出賣自己的婚姻。嫁他,不過是他恰好有她亟需的錢,也願意將錢花在她家人身上而已。本以為九年的朝夕相處,她就是再冷情也該對自己有些感情的。

畢竟除了脾氣不好之外,他對她向來還是很大方的。所以在她不顧自己的生命推開他的時候,他自以為是的認為雅菲心裏是有他的,所以才把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豁出命來也要護著他的周全。看來他一開始就想岔了,對於這段婚姻他一開始就充滿期待,而對她來說這一切不過是一樁交換。

而今她有父兄可以依仗,有賀家小子傾心,靠著領先當下十幾年的經銷理念出招兒讓小幹菜做起了大文章。讓曾經一貧如洗、求借無門的曹家變成十裏八村有名兒富裕人家。如今的曹雅菲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走投無路的小孤女,自然也就不會再出賣自己的婚姻。

如果說他們之間所有的牽連隻是一個錢字,那雅菲要把錢還給自己不是要徹底的斬斷了和他之間的所有牽絆?認識到雅菲這話語裏的真正意思之後,李文龍不由的一陣恐慌,心下一陣發寒竟是比眼前觸目可及的冰雪來得還要冷上三分。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管是暴力相向還是溫柔以對,都抵不過賀家那個小鱉犢子?

“你這是不耐煩了我的糾纏,想要用錢來徹底的打發了我嗎?還真是打得好算盤!隻是你曹家現在不差那仨瓜倆棗,難不成我李文龍就缺錢不成?別說我李文龍前世今生就沒被錢財為難過,就是真的窮瘋了也不會為了區區三分利就把結發妻子給賣了!”

李文龍在那兒說得擲地有聲,雅菲卻是聽得啼笑皆非。難怪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眼前這個可不就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說什麼結發夫妻,要真的如此重視她當初幹嘛去了?假使那九年的夫妻生涯中他能給予點滴的尊重,她又怎麼會冒著被抓住後被虐打折磨的危險,寧可背井離鄉的打工賺錢還給他也不願在李家做他衣食無憂的人體沙包?

“結發妻子麼,原來你還記得我曾經是你的結發妻子,而不是斥重金買來發泄的人體沙包!”刻意把那曾經二字咬的重重的,生怕李文龍忘記了他那個結發妻子的說法其實已經是遙遠到不可追溯的上輩子之事。

“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你明明嫁給了我卻還心心念念的想著賀家那個小鱉犢子,我會動你一個手指頭?你以為老子大把大把的錢花出去填你們家那個無底洞,就是為了買你回來鍛煉拳腳的?!你總是抱怨我的壞脾氣,總是嫌棄我沒把你當成妻子一樣對待,可是在你心裏可曾把我當成是你的丈夫?

在你的心裏我有沒有你那些個懦弱、貪婪的家人一分重量?哪怕你隻表現出來點滴要跟我一起好好過日子的心,我又怎麼舍得傷你一分一毫!”李文龍雖然說不得是寡言少語,但好歹大男子主義根深蒂固。把李家老太太‘丈夫是妻子的天’那套古舊思想貫徹得很是徹底,向來都不屑於和女人解釋分辨什麼的。

也就是這樣,雅菲才敢借著流言明目張膽的算計他。今天大概是被雅菲這決絕的樣子給刺激得狠了,這才一反常態的吼出了心裏一直以來的鬱結。

“李文龍,你自己心思齷蹉也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像你一樣肮髒。我和誌北是有情,可也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沒啥可讓你這麼潑髒水的。而且自打我點頭應承下來嫁你的那天起,就已經和誌北了斷得幹幹淨淨了,那所謂的心心念念不過是你的疑心生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