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瀾這兩日總是做惡夢,常有種在叢林中被餓狼盯住的感覺,她搖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緊張了。三公主這些日子不知道怎麼了,竟是愈發的柔和了,甚至昨日還拉著她的手說笑,若不是霓裳不小心看到她身邊的碧螺偷偷在抹藥,她也不知三公主竟然有如此心計?
半年多以前,在賈敏進宮後,賈瀾就聽過三公主,不過是隱隱聽聽過三公主性子乖張,最是不馴。後來進宮之後看到的就是一個壞脾氣的小女孩,不過這個小女孩不及脾氣壞,而且沒有顧及,性情殘忍,之前洪家女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可那又如何?她會投胎是天之嬌女,賈瀾就算再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可日子還得過。不過好在賈代善地位高,又簡在帝心,所以自己隻要不出錯,日子不會比賈家過的差。可偏偏這個時候三公主卻變了……
說實話她並不怕三公主刁蠻不講理,可偏偏明明是不講理的性子,卻開始學會了偽裝,這種將怨恨憎惡隱瞞的女子,絕對不比之前好對付。賈瀾卻覺得不能跟之前一樣不妨在心上了,心想以後在能不得罪的情況下,定然不能得罪三公主。
這次選秀是隆昌帝繼位以後第一次選秀,原本該是六月舉行,不過因為一開始隆昌帝多加推脫,然後朝臣一再上書,他才勉強同意,還專門說了不可勉強。結果拖得有些晚,下旨的時候都已經四月底了,加上秀女們腳程,所以定在了十月中旬。
“奴婢聽嬤嬤們說若是放在三月,秀女們不好掩飾,好壞一目了然,十月的話……”霓裳將自己打聽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國公府送來的兩個丫頭這幾日就要到了,她得好好表現,否則離了賈小姐這裏也不會有什麼好去處,等以後賈小姐出宮的時候,自己也到年紀該出去了,也許她還會幫自己找個好前程。
賈瀾停下筆,好奇問:“十月就可以擦脂抹粉麼?”
“說是不能,可又怎麼能禁得住?擦脂抹粉帶香囊,便是身上有些缺點的,也能遮掩,嬤嬤們說選秀定在六月就是為了這個。”
“不過今年一次而已,我們又沒有影響。”賈瀾不在意道,賈瀾自覺現在年紀小皮膚好,不擦脂抹粉才是正常,她單看著每日三公主小小年紀就在臉上畫來畫去,隻覺得太累了。
霓裳頓了頓,低聲道:“怎麼沒有影響?甄家五小姐不是要進宮麼?姑娘是不知道娘娘笑的有多嚇人,甄妃不高興,三公主能高興?三公主不高興,也就有跟從前一樣折騰,那咱們可怎麼辦?”
“這話在外頭都別說了。”賈瀾搖搖頭道:“背後不說是非,我們還在宮中呢!萬一被人聽到了,你會得好處?就是在我這裏說,也要注意外頭的情況。”霓裳收複了是好事,她雖有些口不遮攔,但不管怎樣甄妃都是她的主子,不過賈瀾確實看重霓裳這個性子的,直覺定以後在她跟前定不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兩眼一抹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說完,賈瀾從荷包裏摸出一個金梅花遞給她安慰道:“這些日子宮中事多,給你個旁路錢,可不能偷懶啊!”
“小姐心好,奴婢便是偷懶也是小姐慣的。”霓裳高興的拿著金梅花,這梅花做的實在精巧,兩朵梅花就是一兩金子,收著方便,放著也好看,從前哪有這麼好的事?公裏頭拚的就是寵,不得寵單靠份例,能做什麼?到底是主子身邊的宮女比較好。
自從沐休過後,出手大方了,果真宮女嬤嬤們也盡心了,單是日日沐浴也方便了不少。賈瀾對張氏賈赦更添感激之心,不管他們目的如何,但是這份心意自己承了。
再一次醒來,賈瀾蜷著腿,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又做夢了?做惡夢還醒不來,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可每日陪.睡的霓裳都覺得沒什麼,賈瀾也不好多說,畢竟說多了顯得她矯情。賈瀾皺著眉頭心想,今日喝兩滴露水安安神吧!
“香香,香香的……”入夜,君澤暄吸吸鼻子,感覺味道更加濃鬱,便更高興了,就是這個香味,這個香味能讓他不要去想整天看過的東西,能夠睡好覺很舒服還不做惡夢,這種感覺他很滿意,顯示拿出懷裏的瓷瓶拔了塞子在賈瀾鼻子下放了一會兒,然後便高高興興的脫鞋剛準備上床的時候,突然看到兩隻繡鞋的位子跟昨日不一樣,於是先把鞋子擺正了,又爬到賈瀾身邊,幫她蓋好被子,就跟自己第一次看到的那個高度,然後瞪著她的兩個辮子,眨眨眼睛覺得有些奇怪,跟之前不一樣竟然不討厭,不過味道實在很好聞,他不想多想就快速爬上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