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當陽光照進封九的粉紅大床時。
她翻了個身,深沉的感慨到-啊,這就是孤獨的味道嗎?
孤獨的房間,孤獨的大床,嗚嗚,孤獨的豪門。
她踩著迪士尼限定拖鞋下樓,剛吃完早飯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隨著白色金柄的大門向兩邊拉開,紮著單邊麻花辮黑黃皮膚的小女孩捏著衣角走了進來。
她的牛仔褲破了幾個洞,不是因為時下流行的破洞牛仔褲,而是實實在在磨損的,褲子都洗的快發白了。
黃芳芳埋著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大家…大家好。”
董月如笑盈盈的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和主人一般的姿態:“我是你的二姐,這是大姐,那是爸爸媽媽。”
“哎呀!妹妹你沒換鞋進門啊,這不怪你,畢竟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大山裏。”
為了安撫董月如,董父對外宣稱,黃芳芳和董月如其實是一對雙胞胎,隻是黃芳芳運氣不好被保姆抱走了。
他怕剛生產完的妻子經受不住打擊,不得不一直隱瞞黃芳芳的存在。
封九真想給他鼓個掌,以為自己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啊。
真你大爺的能裝…
事實上她也確實鼓了個掌,響亮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別墅回蕩。
“我打蚊子,總有蚊子狗叫,煩。”
黃芳芳聽到封九的話圓圓的眼睛一亮,從布包裏拿出一瓶綠油油的藥膏:“姐姐…這是我自己做的藥膏,驅蚊的很管用的。”
她才剛伸出手。
董月如就捏著鼻子往後一退:“這什麼味啊,還是別用了吧,亂七八糟的三無產品不安全。”
黃芳芳低下頭,隨後扯了扯嘴角揚起一個笑容:“山裏蚊蟲多,我一直都用的這個,老管用了。”
何鈺聽著黃芳芳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臉色微變:“不用,家裏沒什麼自然保姆會去買。”
董月如也乖巧的點頭:“妹妹,有什麼需要盡管提。”
黃芳芳埋著頭攥緊衣角,才怯生生的開口:“我可以,我可以把小黑帶到家裏養嗎?”
管家在何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的眉頭微微蹙起。
小黑是黃芳芳養的中華田園犬,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在大山裏女孩子就是給家裏做飯洗衣的,還要照顧家裏的男寶。
把黃芳芳接回來的時候,她就想讓那條狗跟著她走。
董月如捂著嘴不可思議的模樣:“妹妹,你不知道媽媽對寵物過敏嗎?還是這麼髒攜帶病菌的土狗。”
何鈺也正襟危坐的表示不行。
黃芳芳埋著頭低聲細語:“好的,媽媽。”
封九不由的想起她的師傅。
那時的她在大山裏的垃圾場撿垃圾,如果不是她的師傅將她帶出那個地方。
等待她的人生隻會是永遠爬不出的深坑。
她的師父啊,被玄門百家痛斥為招搖撞騙的無理潑婦。
但,她仍是封九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光,也是唯一一道教她成為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