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邈尋思著自己在春杏姑姑那裏是問不出來什麼了,心想這人到底是做了什麼,姑姑竟對此人三緘其口,根本不願意談及關於此人的任何事情。

胡公公正在理政殿前,何邈走過去,問道:“公公,陛下在忙?”

胡公公現在見到何邈後背就覺得屁股隱隱做痛,上回養心殿裏頭侍衛看守不嚴,叫何邈偷偷溜了進去,自己也跟著一道受罰,結結實實挨了三十大板子,到現在屁股上麵傷還沒好呢,總之這小祖宗過來,準沒好事。

他尖細著嗓音道:“陛下在裏頭見大臣們,不見旁人。”

何邈道:“不急,我在這裏等著就是了。”

胡公公給挪了挪地方,空出一塊陰涼的地兒給何邈,何邈也站進去,雖是春日裏頭,這可這正晌午,太陽也曬人得很。

他道:“小祖宗,您這回是什麼事兒啊,上上回是溜進養心殿,上回是坐牢子,咱們做奴才的不容易,您好歹憐惜些。”

何邈摸了摸鼻子,她道:“這回不是,公公放心就是。”

小印子在一旁聽得笑了出來。

何邈斜眼睨他道:“你笑什麼?”

小印子當即低下頭去,收了聲不再笑。

何邈問道:“怎麼公公臉色這樣不好看?”

胡公公道:“郡主不知道,陛下這些日子哪宮裏頭都沒去,太後怪罪呢,您說咱們做奴才的,陛下想去哪咱也礙不著不是?”

何邈笑了笑道:“倒是這個理,公公當差不易啊。”

陛下後宮去多了要挨罵,去少了又要挨罵,怎麼都是他們的不是。

胡公公道:“唉,幸虧有郡主體諒咱們一二,累些倒是也沒有什麼。”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講了些話,約莫小半個時辰,殿內幾個官員陸陸續續出來,都跟何邈見了禮。

何邈也回禮,卻有一個身材略矮,有些壯的男子停在了何邈麵前,何邈身量在女子裏頭算是高的了,倒是與這男子相差無幾。

她稍稍抬眸,道:“您是?”

那人未言先笑,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他道:“你就是郡主吧?”

何邈皺了皺眉頭,道:“我是,怎麼了?”

那男子臉上一條條溝壑,不笑的時候都皺在一起,很是有些滲人。

這人穿著武官官袍,何邈想此人是個軍中武將,隻是這人何故與自己搭話,還這樣親切模樣,相書上麵有言,未言先笑,必是小人。

那男子道:“我是李采,是當朝李將軍,你爹在世的時候我同他關係很好。”

這人說話時候頭顱高高地抬著,隻拿著鼻孔對人,何邈很是不舒服。

她道:“原來你就是我爹的部下,那個李參將?”

他清了清喉嚨,道:“不是李參將,是李將軍,你爹何國公爺還未必有我厲害呢。”

何邈心道:且不說我爹早已經死了,你們誰厲害又有誰知道,不過我爹都去世那麼久了,這人還想著把我爹放在比較的位置上麵,可見他這是變相承認了他不厲害,隻是誰人會滿心想要與一個死人比較高低,又在這人後人麵前顯擺,可見這人在當年屈居她爹之下時候必定是滿心的不滿。

她不欲與他多說什麼,便抬步進去了理政殿。

鳳栩皺著眉頭不舒展,看是何邈來了,這才緩過來些,“嫋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