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頭頂居然已經是烏雲密布。
“你爹挺牛啊。”
我半開玩笑道：“隻不過是燒了肉身，就引發了天地異變，這是天上的神仙來接你爹位列仙班了吧？”
秦澤情緒低落，搖頭道：“我父親不喜歡長生，別亂開他的玩笑。”
我本意是想要化解秦澤的哀愁，但顯然又沒能成功。
秦澤也沒和我計較，繼續說了下去：“按照我的推算，青瓊島本就多雷雨。隻不過前幾日咱們運氣好，一直沒有遇上而已。”
我點了點頭，這時沈月突然一鏟子砍向了龍首下端。
“月丫頭，你這是幹啥？這地方怎麼說也算是秦大師的骨灰盒，你不會想用一把鏟子給拆了吧？”
沈月沒聽我的勸說，又幹淨利落的砍了兩鏟子，然後指著砍出的紅色印痕道：“和二龍坡一樣！”
我沒聽明白：“什麼和二龍坡一樣？”
“石頭！”沈月目色凝重：“這塊用於雕琢龍頭的石頭，不是青瓊島上原有的，而是外來之物。”
“甚至，很有可能來自二龍坡！我清楚記得，二龍坡上那條紅溪之中，砂粒也是這種紅色！”
我全然不信：“月丫頭，我知道你想學會開玩笑，但這玩笑太大了點兒。”
“從二龍坡到青瓊島，逾境萬裏，就算是現在有吊臂挖機那些東西，想要運過來都得費老鼻子勁了。”
沈月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石頭再大，終究是死物。就連地猿那種活物都能運來，一塊石頭有何不可？”
我無奈苦笑：“一塊石頭？你說的很真輕巧。”
話雖如此，但沈月的話其實已經開始打動了我。
“月丫頭，那你說說看，雲峰墓主人，為什麼要弄這麼大一塊石頭過來？”
沈月不假思索道：“為了紅溪水！”
在我的注視下，她從背包中取出一瓶從二龍坡上灌來的紅溪水：“就是這個！”
我終於理解了沈月的意思，抬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穹。
兩個小時前，這裏還是白霧繚繞如若險境。可是此刻，黑雲翻湧，又好像把陰曹地府埋在了雲朵裏一樣。
“陰極陽極！生死之間！”
“小秦，你的眼睛還真毒！”
我吟誦的是秦澤的原話，而且是他在登島之前，就對青瓊島的評斷。
秦澤皺眉道：“我剛在想沈月的話，如果是用來取水的話，倒也合理。”
“紅岩龍首立於天池正中，天降落雨，洗滌龍岩，或許就可以得到你們倆日常飲用的紅溪水！”
說到這裏，田博強忍不住插嘴：“這下子我都聽明白了，這不就跟泡茶一樣嗎？”
“這個龍頭一樣的大石頭，就是個千萬年都泡不化的‘茶餅子’。”
“但是，‘喝茶’的又是哪位老神仙？這手筆有點兒大啊。”
我低聲自語：“布置茶盤的人，和飲茶者，都是雲峰墓的主人！”
“秦大師不喜長生，但這裏原本也不是他的道場，而是原來的墓主人的。”
我低眉看了眼還在裝暈的李興，歎氣道：“長生藥的藥方！其中是不是該有紅溪之水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