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昕在西洲山莊住下。
新中式窗框,寬大書桌前,她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幅畫,室內音響播放舒緩輕音樂,她手中握根手寫筆,目光停留跟前的平板屏幕,視線卻渙散。
她在發呆。
周堯靠在門口沒有出聲,看她一動不動坐著發呆,至少十分鍾,才邁開步子走到她身側,拉了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在想什麼?”
言之昕聽到他的聲音,轉頭看了眼周堯,收回神遊的思緒。
在想……他。
聽陳特助說,他擅自從德國飛回來,被關禁閉了。那麼驕傲,沒幾個人敢跟他紅眼,平時別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男人,居然被關禁閉……
“在構思。”言之昕握著手寫筆,在屏幕隨意描畫,也沒畫出什麼名堂。
“珠寶設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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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堯坐在旁邊,身子側向她。“我上次看你辦公室也有很多手稿,畫得很好,從小就學畫畫的嗎?”
整個人的氣質也很好,看著就是那種從小學藝術的女孩子。
言之昕百無聊賴地隨意描畫幾筆,沒思路,把手中的筆擱下。“沒有,大一才開始學的。”
她哪裏有那麼好的條件,哪裏有那麼明確的目標。是遇到談易煬之後,她才能上名校,人生才找到方向的。
周堯視線停留在她平板屏幕,“那你半路出家學的,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大學才開始學畫畫的?她說今年是跟談易煬的第五年,那是遇到談易煬以後才開始學畫畫的嗎?
“還好……”言之昕淡淡回道,沒什麼精神頭。
“從小就喜歡畫畫嗎?”
“嗯,隻不過後來才有機會學。”
“心情不好?”周堯抬起一手,想搭在她椅背,伸到半空中又僵住放了下來,拿起她桌麵的手寫筆,握在手中轉著。
手寫筆在他修長手指間轉得很溜。
“沒有,我隻是沒靈感。”言之昕隨意搪塞他,她跟周堯並沒有什麼推心置腹的話好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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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她幹坐。
兩人沉默。
混血的藍色瞳仁,眸光看向身側女人,幹幹淨淨的柔美麵容,她安靜的時候真的,好安靜好安靜……
好像全世界都與她無關。
孤獨而安靜,淡淡悲傷,好像一碰就碎……
之前和談易煬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看到她展現活潑的一麵,很難得才會有點可愛又有點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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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沉默再久,她也沒打算主動和周堯開口聊天的意思,毫不懷疑她可以一聲不吭幹坐整天。
周堯又先打破沉寂,“畫什麼題材?我幫你出出主意?”
“荷花,客戶高定。”
客戶的設計需求是與荷花有關的,要有荷花元素。
言之昕看著自己才起頭的設計,真畫不出像樣的名堂,沒靈感,沒心思,她對荷花無感,更喜歡藍雪花。
藝術創作就是這樣的了,靈感說來就來,有時候文思泉湧,有時候好幾天都想不出一丁點創意。
“那好辦,西洲山莊有荷花池,我們去找找靈感。”
周堯把椅子後滑一步,站起來,一手隔著她的毛衣袖子,將她觸感柔軟的手腕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