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晚上,滿嘉和幾個閨蜜同學一起玩桌遊玩到午夜,到家洗完澡爬上床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多了。想著明天還有雒侑琳的召喚,強撐著眼皮定了鬧鍾,就窩進她又暖又軟的被窩裏夢周公去了。
第二天,鬧鍾在九點鍾準時唱歌。滿嘉的被窩半天沒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來一隻細嫩白淨的胳膊,一劃拉,把鬧鍾掃了八丈遠。這個木頭質地的家夥不僅質量可靠,心理素質也是一流,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唱。
滿嘉終於被唱的清醒過來,慢吞吞地掀開被子,爬過去關了鬧鍾。穿著睡衣跪坐在地板上,半眯著眼睛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在假期定鬧鍾。
等雒侑琳的臉浮現出來的時候,滿嘉伸出手,“啪!”的一個響指,
“想起來了!”
隨後,洗漱、吃飯,穿衣,出門,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為了遮掩熬夜造成的黑眼圈,滿嘉還特地化了個淡妝。城市公交上那個不帶感情的女聲一邊報著,
“第一人民醫院東門到了!”一邊把滿嘉送到了目的地。
這個時間裏的醫院可是難得的清閑,除了一些重症必須留院的之外,稍微能活動一點的,都回家過年去了。而有些頭疼腦熱的人又忌諱在正月裏看病,所以門診大廳裏隻有掛號窗口裏抻著兩個腦袋,也沒興趣看滿嘉一眼。
滿嘉作為新時代唯物主義教育下成長的孩子,肯定是不信那一套的。輕車熟路地摸到了乳腺科所在的樓層,護士站裏麵一個滿臉稚氣的小護士抬起頭來看到她,
“是看病麼?請出示一下就診卡。”
“我找一下雒醫生。”
滿嘉笑眯眯地回答。
“哦,雒醫生在門診的房間裏,往前走,右手邊第三個門。”
這一次的接待護士看起來熱情多了,醫院也是在不斷進步的嘛!滿嘉做出了滿意的評價,就轉過身去找雒侑琳了。
抬頭看見滿嘉,正寫字的雒醫生笑了,
“還是挺聽話的麼!”
滿嘉撇嘴對這個表揚表示不接受,看看周圍,
“就你一個人?”
“過年看病的人少,我們輪流值班。”
說著,雒侑琳合上了手上的本子,指了指麵前的一把椅子,
“坐啊。”
滿嘉感覺到了危險,謹慎地看了看雒侑琳,
“要……幹什麼?”
穿著白大褂的雒醫生愣了愣,表情看起來十分茫然,
“嗯?什麼……幹什麼?”
“坐下……不就是要脫衣服麼?”
雒侑琳毫不掩飾地甩了一個白眼給她,“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害什麼羞啊?”
“咳咳——”
清嗓子似乎是滿嘉掩飾尷尬的慣用伎倆,“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被問住的滿嘉無言以對,憋得也翻了一下眼睛。索性過來一屁股坐下,要殺要剮看著辦吧。
雒醫生搖搖頭,
“最近疼痛減輕了?”
“嗯,好多了。”
“按摩有堅持?”
停了一下,“有。”
“很好。”
雒侑琳手裏的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滿嘉覺得,她這種毫無破綻的狀態是在極力地忍住笑!
正在兩個人一言一語地說著關於滿嘉胸的問題的時候,突然,門外的走廊傳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伴隨著幾聲男人粗暴的喊叫。
滿嘉和雒侑琳相視一下,都是疑惑的表情。還沒等反應,雒侑琳突然睜大了眼睛看向門口,臉上布滿了驚恐。
滿嘉急忙回頭,兩個穿深色羽絨服,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的男人衝了進來。頭裏那個,拎著一把菜刀在手裏,滿臉都是狂亂的表情。
幾乎是下意識的,滿嘉二話不說站起來就把雒侑琳擋在了身後。不過,這種從未經曆過的場麵也把滿嘉嚇了個臉色煞白,一言不發的盯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不知道大過年的這是要幹什麼。
“侯連榮呢?!”
男人噴著唾沫衝滿嘉吼了一聲,嚇得滿嘉一個哆嗦。眨眨眼睛,
“什麼……”
看到後麵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伸手就把滿嘉扒拉到一邊去了,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就在雒侑琳精致漂亮的臉前揮舞,
“你是大夫?!”
滿嘉想也沒想,上前硬把雒侑琳擠到自己身後去,看著眼前那把菜刀,
“大哥,有話好說,你這是幹什麼?這裏沒有侯連榮!”
“沒問你!!問她呢!!”那個男人看起來情緒很是激動,“把我媳婦治死了!!你叫我們全家怎麼過這個年?!不叫我過,你們也別想過了!!”
滿嘉心裏明白,這是遇到傳說中的醫患糾紛了。不過既然是找侯連榮什麼的,沒必要遇到穿白大褂的就要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