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路向前開,上高速,下高速,七拐八拐走大路,終於在三天後近臨天黑時才停在了一個小鎮上。
小鎮上已經見不到人,隻有偶爾幾家點著燈火。因為遠離城市小鎮上的人依然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非常規律。
正因為如此,金權名的老宅才沒有被人發現。
阿肆看著這陌生的環境,一路上車馬勞頓,小小的他按耐不住躁動,一個勁四下觀望著,反而看秦亞楠就異常平靜了。
兵王的意識和觀察力異於常人!
夏玲瓏看著一年多沒有回來的鎮子,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夏玲瓏已經把鎮子裏的人視為親人,一年多沒回來,心裏很是惆悵。
“師傅,你怎麼了?”
阿肆在夏玲瓏背上擦著夏玲瓏的眼角。
“沒事,隻是有些惆悵罷了,有些東西是值得用生命來守護的。”
夏玲瓏沒有繼續說話,他帶著阿肆,身後跟著秦亞楠,三個人沿著鎮子裏的綿綿山路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阿肆被兩個人輪流背著走,才終於來到一座破舊的石碑前。
夏玲瓏從背包裏掏出一張特殊的黃符,隻是一搖,三人眼前頓時有些眩暈感,幾秒後就是天昏地轉,飛雲流行。
對於這種感覺,夏玲瓏很習慣,這個家門來來回回進出了成千上萬次,眩暈感也有成千上萬次。
接下來,眩暈感慢慢減弱,原本荒蕪的草地上豁然出現了一條石階小路。
“道法.仙人避。師傅這招好酷,我也想學。”
夏玲瓏揉了揉阿肆的腦袋,帶頭沿著石階小路走了上去。
“什麼是仙人避?”秦亞楠問。
“仙人避是道家獨有的道法,不光是我天地一道,茅山,龍虎山都會,是屬於道家獨特的法術。可以隔絕空間,讓人無法窺探其中。厲害的仙人避就連鬼神都無法發現。我師傅金權名,甚是祖上世輩的師祖,他們的住宅都有仙人避保護,為的就是不讓人知道有我們天地一道的存在。雖然佛家,儒家,五行家,陰陽家,等等皆有如此的結界護法,但都是借鑒的仙人避,用的皮毛而已。”
夏玲瓏滔滔不絕的解釋,秦亞楠聽的是津津有味。
阿肆老早就看過道法書以及百鬼錄,對於道法等等也熟背於心,理解起來並不困難。
石階小路盡頭是一個院子,大門沒鎖,一推就開。
有仙人避的保護,根本沒人能發現這個地方,為什麼要鎖門呢?
映入眼簾的是一棵柳樹,柳樹下麵有一座孤墳。
夏玲瓏眼眶一紅。
柳樹正順著風搖擺。
孤墳正依著樹孤靜。
最親愛的人埋在那裏。
但是僅僅是埋在那裏。
一瞬間,記憶猶如泉水般湧入夏玲瓏的大腦,豆大的淚水吧唧吧唧地落了一地。
一年多了,他已經一年多沒有回來了。
他犯了這個錯誤,把一個最愛的人,狠心的扔在這棵柳樹下麵,整整一年多了。
“阿肆,跪下,見過你師祖。”
夏玲瓏跪了,阿肆跪了,秦亞楠也跟著跪了下來。
死者為大!
更何況這裏還是夏玲瓏的師傅,金權名。
“師傅,弟子不孝,現在才來。”
說罷,夏玲瓏磕響仨個頭。
一年前這一跪,跪的是陰陽兩隔,一年後這一跪,跪的是無盡思念。
風靜靜的吹著,這時候溫柔了許多。
有時候他們不在乎你來不來,他們在乎的,隻是你是否對故去的親人還有沒有一種寄托的思念。
金權名死後,魂魄被拘,不知何處,這裏埋葬的也僅僅是一具軀殼。
當晚,三人住在了老宅中。
阿肆半夜起床上廁所,迷迷糊糊的看見院子裏有火光。
夏玲瓏一夜未眠,守著篝火,坐在金權名的墳邊,對著他訴說這一年來的瑣事。
說著說著就哽咽一會,小聲哭一會。
第二天一早,秦亞楠早早起來,出了門不知去向何處。
夏玲瓏記著貝勒爺的話,拿了鐵鍬在院子裏東挖挖西杵杵,不知在找什麼。
大概過了兩三個小時,夏玲瓏大汗淋漓。終於挖到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紫色的小卷軸,用黑繩捆的緊緊的。
夏玲瓏就坐在土坑裏,打開了這個卷軸。
其實夏玲瓏想不通,金權名為什麼要在院子裏埋這麼一個東西。
打開卷軸,上麵空空如也,隻有在扉頁上有著小篆字體寫的三個字:
《長老卷》
長老卷?是什麼?夏玲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
他帶著卷軸兩步爬出土坑,阿肆湊了過來。
“師傅,這是什麼?”
阿肆指著紫色卷軸問。
夏玲瓏搖搖頭,忽然就發現卷軸上不知什麼時候又有了幾個字。
“長老者,觀天下之局,意天下變革,故去做次卷,得長老卷者,推演天地萬物,洞悉世間之事,預知未來。”
夏玲瓏一字一句念完,人還有些懵
“師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夏玲瓏還沒回答,就見一個什麼東西啪嘰一聲落在院子中央,接著秦亞楠直接從牆頭翻了過來。
夏玲瓏看著那個東西,很像一個木雕,因為分明就是一個木頭做成的貓頭鷹。
有關節,會活動,像小孩的玩具。
“楠哥,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昨天進院子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什麼東西躲在暗處觀察著我們,不過我找不到它,昨天一晚上,我用軍式望遠鏡觀察了周圍,發現有一個黑影坐在周圍的樹上。我以為是什麼動物飛禽,可是早上阿肆跟我細講,我才知道,仙人避一旦開啟,飛禽走獸是無法進入仙人避的空間範圍的,所以這個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覺得,昨天在觀察我們的就是這個東西。所以我就想方設法的抓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