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是在這一個刹那，觀察室中，原本坐在椅子上既擔心又好笑的楊鮮花神色一變，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玻璃鏡內的人影。
在她的感知中，沈寂明明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精神狀態也是亢奮不已，但還不到精神錯亂的地步。
就算這樣的狀態持續兩天兩夜，楊鮮花相信對二次覺醒的沈寂來說，也不會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影響或傷害。
可就在這一個瞬間，後者卻仿佛一下猝死了一般。
她的靈感也給了她相同的信號。
怎麼可能？
就在神情僵硬的楊鮮花要進去查看情況時，她卻又看到沈寂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原本微佝的上身也直了起來。
關鍵在於，消失的生機回歸，之前的那一縷死氣似乎隻是她的錯覺。
沈寂緩緩睜開了眼睛。
楊鮮花絕對想象不到，他剛剛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裏，便經曆了一次生死——準確地說，是又雙一次。
在“意識投射”撤回的百分之一個呼吸過後，沈寂便幾乎是無縫銜接地再次發動了“意識投射”，重新支配了這具身體。
——依靠體內的“死寂之壤”為媒介，加上長時間“意識投射”過的適應程度，這個過程十分順暢無阻，就好像電腦切換頁麵一般簡單。
這也是沈寂第二次嚐試“意識投射”，第一次重複對一個目標“意識投射”。
而他眼前的幻覺，統統消失不見，房間恢複正常，麵前的銀白手提箱內，“紫荊花瓣”安靜地躺著。
隻是心口和下腹還殘留著一些些燥熱，衝湧的氣血未完全消退。
“準戾”級的負麵效果算是成功解除了。
——也許是“紫荊花瓣”認為沈寂已經死去，亦或者負麵影響生效的機製中有一環因沈寂的死而斷裂，無法再次續上。
“你……沒事了？”
楊鮮花打開門，仔仔細細地觀察起沈寂，確認問道。
以她的實力，就算後者還沒脫離欲望糾纏，也有自信不讓其得逞。
“嗯，沒事了，應該是我初次使用，而且換取的詭譎力量不多，所以代價也相對持續時間較短。”
沈寂簡單說了一句，也不顧對方眼中仍存的不解，徑直走出了房門。
楊鮮花跟在後麵，一時好奇欲言又止，但終究是什麼都沒問。
沈寂猜測，她似乎從黃老頭那裏聽說了什麼，知曉伊森從他父親那裏得到了什麼保護自身的關鍵道具。
畢竟自己上次跟王槐處理“隻因”的行動影響鬧得挺大，整個調查局絕大多數的調查員都知道了自己從“鬼樹”的襲擊下活了下來。
他們都很好奇自己保命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就連沈寂自己也很好奇：
那玩意兒是啥，自己是真不知道啊。
沈寂更不可能去問溫天刑或者華玄機，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否則有可能直接就暴露了自己。
“拜拜，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想你應該十分需要你的未婚妻。”送沈寂到執法隊的大門口，楊鮮花打趣著說道。
“米歇爾大主教不會來劫獄吧？”沈寂看了一眼監牢的方向，還有些不放心道。
“放心吧，守衛兵團已經調來兩個番隊的支援，還有我和那個煙水淺坐守呢。”楊鮮花擺擺手道：
“更何況，關押超凡罪犯的監牢強度堪比白銀‘生命之牆’，就算沒我們，她一個教區大主教想闖入劫人，也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事。”
沈寂微微頷首，與楊鮮花告別，準備打車回家。
審訊的工作會交給執法隊，在楊鮮花的監督合作下進行，接下來就沒他什麼事了。
當然，他自己也有些問題，計劃在審問結束之後，單獨詢問白攸竹。
按照手機導航走向最近的公共電車搭乘點，沈寂忽然感到身後執法隊的方向，有一道虛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回頭，憑借靈感直覺，他便知道這是來自煙水淺。
腳下步伐未停，逐漸遠離，但那道目光始終沒有消失，且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