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建國晚上睡覺就聽著院子裏好像是有什麼動靜,自己從床上支撐起來,仔細的去聽。
外麵確實有腳步聲,不光是腳步聲而且還有低低的拖著東西的聲音,這可能就是進來人了。
穿上鞋,拿過來一旁的手電筒,外麵的燈直接給上。
喬建國並沒有經驗,這是他第一次打更,運氣好的話,可能幹幾年都遇不上這樣的事情,挺大的廠子這側就他一個人,張麗敏話是傷了他,鬧的兩個人現在還有點不合,喬建國當時滿腦子就沒去想,如果外麵真的進來人,會不會對他的人身有什麼危險的,炸著膽子就出去了,而且外麵的燈一開,等於是給了在外麵的人提示,我聽見聲音了。
“你們幹什麼的?”
不知道這些人怎麼弄開門的,看樣子像是老手。
他這一弄,對方就毛了,這如果被抓了,他們就完蛋了,事情可大可的。
“你少管閑事兒……”
一般的打更的真遇上這樣的事情不會往前衝的,不是自己家的產業丟不丟,大不了飯碗不要了,公家的東西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這肯定就是自己的命更加的重要的,保安哪怕就是看見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攔,差不多追追就得了,喬建國是被嚇到了,首先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反應慢,慌了。
進門來偷鋼材的人是五六個年輕,一見喬建國還站著呢,這要是報警了他們也跑不掉,如果喬建國不想管,他就應該馬上回去帶上門,他們也晃了。
過去賊少,那就是因為不管開多開少,人人有工作,現在遊手好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沒有工作又不想賣勞力那隻能偷了,鋌而走險。
喬蕎正睡覺呢,陸卿摟著她,聽著床頭的電話響,動了動,這是誰啊,大晚上的打電話,沒毛病吧。
“喂……”
喬蕎從床上慌裏慌張的起身,陸卿自然被她的動作弄醒了,問了一句。
“怎麼了?”
“我爸出事兒了……”
喬建國人在手術室呢,這幫子也是下手夠狠的,就奔著要他命去的,人沒抓到,因為一哄就都跑了,上哪裏去抓?廠子裏似乎應該有監視器,好幾個都是擺設,人家好像應該是踩過地盤,能拍到的位置機器被打壞了,大門口是有個監視器,現在在公安局呢。
張麗敏接到電話,這還是醫院打過來的,她沒有主意,真的出了事情,她什麼都不是。
人是在廠子裏出的事情,正常你的思維應該抓住送來的人,這個錢是要他們出的,結果張麗敏來了之後就給老女兒打電話,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噢對了,她還辦了一件大事情,哭,哭搶地的,這是她最擅長的。
送喬建國來醫院的負責任也是差勁,你倒是把事情安排好了,他人不知道哪裏去了。
陸卿開車送喬蕎過來的,喬蕎身上的衣服出門自己也沒注意,估計是抓到哪件就穿哪件了,跑上樓,張麗敏這一看見老女兒回魂兒了。
“喬蕎啊,媽沒辦法活了,你爸要是有個好歹的,媽就不活了……”
喬蕎才走過來,就連傷成什麼樣都沒機會開口問呢,張麗敏這就上演了一場哭戲。
喬蕎原本就著急,問張麗敏:“怎麼傷的?傷哪裏了?醫生怎麼的?”
張麗敏是一問三不知,喬蕎問報警沒,張麗敏不知道。
張麗敏拉著喬蕎的手:“你得救你爸……”
喬蕎想拍死張麗敏的心都有了,問你事情,一件你都不曉得,那你知道什麼?
陸卿這一看,在張麗敏這裏根本任何消息都得不到。
張麗敏這是持續的哭,喬蕎聽的有點不耐,你哭能起什麼作用?
“你先別哭了。”
喬蕎對著張麗敏了幾句,張麗敏還止不住哭。
“通知我大姐,二姐了嗎?”
哪裏有時間通知,張麗敏這人腦袋結構不知道是怎麼構成的,出事情肯定第一個找的就是喬蕎,剩下誰都想不起來。
護士讓簽字,醫院給下了病危通知單。
張麗敏身體一缺接就坐地上了,喬蕎現在也根本顧忌不上她媽,坐在地上總比一直哭來的強,指望不上,隻能自己給喬青霞打電話。
“爸情況不好,人在醫院呢,你現在過來……”喬蕎的非常清楚,什麼醫院,幾樓。
青霞是衣服根本就沒換,推陳元慶起來,這個時間打車不一定能有。
“你送我去趟醫院,我爸出事兒了……”
陳元慶不耐煩,自己打車就去了,送什麼送,可是聽完青霞的話,腦子立馬就轉動上了,如果喬建國死了的話,這涉及家產的吧,萬一要是進行分配呢?絕對不能隻叫老三在眼前。
趕緊的起床穿衣服,倒是一句牢騷沒發。
“喬梅去了嗎?”
青霞也沒聽出來別的,低聲著:“沒有呢,我媽誰都沒告訴……”
陳元慶兩口子這麼大的動靜,青霞婆婆肯定聽見了,披著衣服出來,一聽兒子,趕緊叫兩個人去醫院。
喬蕎給喬梅去電話,喬梅睡的正香呢,有點來勁兒,有的那麼嚴重嗎?她也不是沒有看見過打更的,怎麼就她爸這麼寸?八成又跟前一次她媽傷了腳似的,往嚴重了,喬梅沒動,阮雷摟了摟喬梅,蹭了蹭。
“我一會兒過去。”喬梅著。
喬蕎就來勁兒了,這醫院都下病危通知了,你一會兒在過來?你爸現在生命有危險啊。
喬蕎就來氣了,胸口起伏了幾下:“醫院給下病危通知了……”
喬蕎反嘴:“醫院就是這樣的,稍微有點毛病就給下病危通知,你信他們?”
她又沒有不去,叫什麼叫?
喬蕎懶得和喬梅起爭執,現在是真的顧不上了,陸卿下樓去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負責人呢?喬建國是誰送過來的?
送喬建國來的人總算是回來了。
“我了也不算,我得給領導打電話,這個錢你們先墊付一下,回頭我請示上麵……”
陸卿輕輕嗤了一聲:“懂法嗎?”
陸卿是個得理不讓的人,他自己涉及很多方麵都懂,態度又不好,拉著一張臉,跟活閻王似的,那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的,人家也是怕橫的,怎麼溝通都不行,隻能馬上去聯係領導。
陸卿回頭想喬建國這事兒,也是不好弄,本身就是合同工,什麼保障都沒,真的認真的追究起來,這個過程也是夠麻煩的了,最後還不一定結果是什麼樣的。
青霞和陳元慶來的很快,陳元慶跑上來,就往張麗敏身邊湊。
“媽,我爸到底是怎麼弄的?”陳元慶也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青霞也跟著哭上了,那裏麵躺的人是自己爸爸,不是外人。
陳元慶聽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心裏想著,這情況可真是嚴重了,不是喬蕎故意嚇唬誰,陳元慶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果喬建國真的因為這件事情死了,賠償款能拿到多少?他有朋友其實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不過性質不同,那個是騎摩托車結果被撞了,當時賠了三十萬,陳元慶也不知道這三十萬到底是怎麼賠出來的,但是出事兒了賠錢這似乎就是正常程序,他心裏是這樣想的。
陳元慶倒是希望喬建國這口氣就別上來了。
喬梅人就是沒來,特有主意,也能睡下去,這邊老三打電話,你爸都要死了,還能在家裏睡覺呢,這也是不一般的人。
陳元慶坐在張麗敏身邊,灌輸自己丈母娘一個概念。
“媽,爸現在這麼嚴重,你得做好心裏準備,如果人真的就沒了,我們不能輕饒了對方,爸是給他們幹活才遇上這事兒的,錢必須得好好的談,你要是不懂你就問我……”這大女婿你看多鎮得住場,張麗敏慌的根本什麼都分析不出來,陸卿一直在外麵跟對方的人接觸,沒怎麼露臉,張麗敏抓著陳元慶的手,聽陳元慶的。
陳元慶的話,喬蕎聽著呢,喬蕎的嘴唇輕輕一扯,可真行啊。
負責人上來,就跟家屬進行談,人家那邊負責管事兒的人大半夜爬起來的,那這出事兒了能怎麼辦,會話,話很有水準,喬建國呢,根本沒簽過任何的合約,哪怕就是合同工的合約都沒有,對方現在就是想推卸責任,他是簡單的問過了律師,因為這涉及錢的方麵,律師那邊也是,你就先壓著這一家人,很多人都不懂法的,就是鬧,花那麼長的時間,你就扔錢,拖死他們。
這個錢肯定不給,他們家屬要鬧,你就把這個錢花在打官司上麵。
負責人一聽心裏就有數了,也問過賠償要怎麼進行賠償。
這律師也是夠狠的,賠喬建國全年的工資,這就完了,剩下人家一律不管。
陳元慶負責接待的,陸卿在樓下打電話呢,他也得問問,樓上陳元慶自作主張就負責管了。
“我是裏麵傷者的大女婿,你有話你就對我。”陳元慶扶著張麗敏介紹:“這是我嶽母。”
那人就對張麗敏表示了遺憾,誰都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現在發生了也沒辦法了,醫院的錢沒不管,交代自己手下馬上去給交,不用家屬管,陳元慶一聽就覺得有門。
如果人家不想賠償的話,想把事情鬧大了,或者後麵有關係,他們就肯定不會管這個賬的,他就放心了。
“醫生都下病危通知了……”陳元慶現在就想談死亡賠償款。
對方都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陳元慶,又看看張麗敏,覺得太逗了,人還沒死呢,就想談?這樣是不是顯得有點急切?
喬蕎實在不願意在外人麵前和陳元慶起爭執,走過去和對方話,喬蕎是喬家人,她家裏的事情,她自然要上手去管的,可這舉動惹陳元慶不高興了,自己和對方你看接觸的都挺好的,結果老三現在搶功勞啊。
張麗敏還在一邊幫著陳元慶話:“你叫你姐夫管就行。”
喬蕎目光似有嘲諷,看了一眼陳元慶,喬蕎覺得陳元慶話很有問題,陳元慶什麼都不懂,偏偏他想裝懂,竟外行話,人家一聽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對付你,喬蕎也不認為自己多聰明,可到底是在單位混了這麼久,很多事情都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