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我們女人為什麼就離不開男人呢?”青霞問張麗敏。
事實上你讓她離婚,哪怕是現在她依舊做不到,腦子裏已經形成一種概念了,家是不能破的,男人在外麵在怎麼樣的,等年紀大了懂事了,就像是陳元慶似的,現在回頭了不就好了,一個女人期盼的不就是這樣的將來。
怕的是什麼?
終究這個社會,不是人人都和喬蕎一樣,轉身就找個陸卿那樣的,好好的家誰能散就散?特別有孩子的,為孩子考慮一點,也不能離婚,這似乎就是傳下來的傳統。
張麗敏一口否認:“不是媽不讓你離開元慶,青霞你元慶現在改的不是挺好的,你非要那麼較真,那你爸當初和那個賤女人那樣,我什麼了?啊我為了賭氣放你爸自由,人轉身就能跟那個賤女人組成一個人家,我便宜她?我呸!”
青霞心裏有些混亂。
自始至終,喬青霞從來就沒有將問題轉移到王陽明的身上,是,王陽明是個孩子,十四歲可以被稱之為不太懂事的年齡,因為奶奶和他爸爸的話,直接就把自己媽給坑死了,這孩子可能永遠不會理解到,失去親生母親的他,以後會麵對怎麼樣的生活,不是人人都是那樣運氣好的,他父親從裏麵出來總是要再找的吧,有幾個男人可以做到黎兵那種程度的?
糟心的日子就在後麵呢,自己給自己挖坑跳。
青霞不想讓陳放和王陽明一起玩,就是覺得那孩子不懂事,卻沒有過分的認為孩子有什麼問題。
陳放現在他媽接送,青霞上下班都開車,陳元慶在店裏幹活很忙,車也不開了,陳放是青霞不開車來接,就鬧脾氣。
陳放的脾氣越來越不好,性子越來越散漫,陳元慶以前沒有錢,覺得愧對了老婆和兒子,現在就想一心的彌補,給陳放大把大把的零花錢,給青霞買衣服,有時候也會替青霞話,但教育上依舊是,陳放考試成績一出來就得挨一頓的打,平時做錯什麼直接輪巴掌,陳元慶的調調就是,我要讓你知道,你老子我掙這麼一點的錢,我是嘔心瀝血的,我為了你,我都拚了,你怎麼可以不努力呢?
陳放自己學的也很痛苦,上課就頭疼,就怕老師點名叫他,胡混日子,回到家裏就敷衍他媽,隨便寫寫,反正他媽也不會檢查,他奶奶要是在家看著他,那就更加好辦了,直接自己累了。
青霞和陳元慶出去送貨,讓陳元慶送,貨還挺多的,青霞周六休息,就跟著一起去了,搭把手幹活,以後陳元慶也是想自己開個這樣的店,他現在依舊還在偷師當中。
“陳放啊,你這還有兩年就要上高中了,你不能貪玩啊。”當奶奶的嘮叨了兩句。
陳放一口否認:“我沒玩啊,才寫完,奶我出去找老師問點題,你給我拿點錢。”
陳放奶奶問:“你爸前幾不是才給過你錢嗎?”
陳元慶幾乎就是一種金錢政策,你成績上去了,你要什麼我給你買什麼,錢再多我都給你買。
“都買複習資料了,對了奶我要買兩本書,你給我兩百塊錢。”
陳元慶他媽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買什麼書用兩百塊錢啊?
陳放這孩子現在就是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從他爸媽手裏騙錢,學校補課交錢都是孩子親手交給老師,青霞拿給陳放,陳放上學轉交,明明是三百五他一開始跟青霞要三百八,青霞也從來沒有仔細過問過,更加沒有給老師打過電話,陳放就給了,陳放一看,他媽根本就不過問,就放心了,膽子越來越大,今借著買窘要點錢,明借著買書要錢,反正書他是沒少買,基本買了就是放著,喬青霞又不會一樣一樣的去算錢。
陳放的奶奶給錢了,心裏念叨著有點不對,可覺得孩子這麼,也不會騙人的,等晚上兒子回來,和兒子再一聲就是了。
喬梅去給黎明送錢,一年她接孩子的次數也是有限,黎明是從就不參加任何的補習班,老師也教不了他主要,孩子不去補習家裏人也沒有太多的意見,黎明有自己的朋友,他成績又不錯,自然沒人管,喬梅看著兒子身上的羽絨服很髒,就多嘴問了一句。
“衣服沒洗嗎?”
黎明也是挺無奈的,他奶奶現在年紀大,他早就自立了,原本想自己洗的,結果趙雪梅和他爸回來了,就看見黎明的髒羽絨服要給洗,黎明穿別的了,等到別的衣服都髒了,他回頭來看,結果大衣還是髒的,根本就沒動。
別的大衣都洗了,沒的穿了。
畢竟是孩子,在穿衣服上麵,家裏不會由著,衣服也不是很多,沒的穿就必須穿這件了。
喬梅打車領著兒子打算去買衣服,在路上看見陳放和幾個孩子三三兩兩的,一群一夥的不知道是去哪裏,喬梅撇嘴。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教的,就教成這個熊德行了,依著她看,就陳元慶那基因在那裏放著呢,能教好才怪呢。
喬梅領著兒子去商場,買了兩件打折的羽絨服,樣式都挺好的,也不是很貴還是牌子貨,讓黎明拿著衣服在商場就分開了,喬梅就覺得生孩子是最虧的買賣,原本自己打算這個月買件大衣的,這回不用買了,錢都給兒子花了。
喬梅給青霞打電話,問青霞人在哪裏。
“和你姐夫幹活呢,怎麼了?”
“陳放這個時間不是應該補課的嗎?我在馬路上看見他了啊,和一群孩子,看著就不是著調的……”
青霞背著陳元慶接聽的電話,陳元慶要是知道了,還得動手打孩子,掛了電話找個借口打算回家看看,回到家婆婆就問了,陳放跟她要了兩百塊錢是買書。
陳放回來的時候,青霞問他去哪裏了。
“站好了,我問你話呢,你去哪裏了?不是去找老師問題了,哪個老師?電話號是多少?”
陳放低著頭,每次他犯錯誤就是一樣的表情,孩子的內心世界你走不進去,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麼,你也永遠不會知道。
青霞苦口婆心,這兩口子就是一個調調,不過陳元慶是嚴厲一些,青霞是走懷柔政策,這和她的性格也有關係,問題在陳放的眼裏這就是一路貨色,都在逼他。
“我和你爸辛辛苦苦的掙錢,陳放啊,你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將來,你能上大學才有將來啊,要不然不念書將來你出去打工嗎?你自己能幹什麼?爸和媽給你創造條件,我們大人苦點累點都不算是什麼,就希望你能好好學,你和黎明不一樣,黎明現在就是不考,將來也是去最好的學校……”
真的沒的比的,為什麼喬梅一點不著急?
有時候青霞也羨慕喬梅,黎明真是一點心思都不用費,喬梅和黎兵離婚對孩子都沒有一點影響,自己多數也都是為了陳放在忍,那陳放不夠懂事,黎明的將來需要去看嗎?那孩子一直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遙不可及。
陳放臉上沒有表情,反正你什麼我就聽著,裝出來一副我有在反思的樣子。
青霞嘟囔完了,覺得兒子也是有心的,家裏難不難他是能看見的,她認為她兒子很善良,這頁就翻過去了,瞞著陳元慶,孩子的媽媽和孩子的奶奶一起聯手瞞著陳元慶,都知道陳元慶的脾氣,那脾氣上來就得拿皮帶抽陳放,誰都舍不得,那隻能幫著瞞了。
*
果而進屋子裏,蔣方舟牽著她手,腳就在地毯上蹭啊蹭的。
“行了,進來吧,不用蹭,你腳底下是幹淨的。”
那人兒就跟沒聽見似的,樂悠悠的繼續蹭,看樣子是想測驗一下鞋底是不是夠厚,頭上帶著五彩的球球帽子,喬蕎就看著奇怪,因為這動作看著很眼熟。
“行了行了,真的幹淨了。”蔣方舟伸手拉孩子,哪裏有這麼幹淨的孩子啊,抱著親了一口:“我們家果而可真愛幹淨……”
隨她爸爸了。
喬蕎很是煞風景的來了一句:“不對,媽你沒發現她的動作有點像誰嗎?”
蔣方舟愣愣,像誰?
“誰?”
“英鎊。”喬蕎一臉的高深莫測,沒出來的時候不覺得,一出來覺得就特別像了,是的,這動作就是跟英鎊學的,英鎊進門就是一定要在門口蹭上個幾分鍾的腳。
蔣方舟覺得喬蕎很不靠譜,怎麼可能呢,就是巧合而已。
喬蕎一臉的高深莫測,摸著下巴,果而一見回到家就看見媽媽了,她才挨過針,想叫喬蕎給呼呼,顛顛的往前跑,奔著喬蕎的大腿就跑過去:“麻……”
喬蕎在屋子裏躲著果而,蔣方舟看著眼睛都疼。
“你就別跑了,跑的我眼睛暈,讓她抱一下吧,才打完針的……”
喬蕎不肯停腳:“陸喬果而,你喊我什麼?”
果而脆生生的給了一句:“麻……”
“她會喊正確的,但是她不肯,所以不讓她抱。”
蔣方舟也累夠嗆,抱著一個孩子呢,果而在怎麼樣也是孩子,走路伸手就讓抱,這丫頭才會欺負人呢,跟媽媽出去幾乎就都是抱,不然就是抱著你大腿不走,如果陸卿在,順溜溜的自己走,走的還好呢,根本不用人抱。
喬蕎停下腳步,果而撞在喬蕎的腿上,伸著手去拽喬蕎的褲襪,終於追上了。
“你好好叫,我抱你,你喊我什麼?”
“媽媽……”
喬蕎挑眉看著婆婆,看見沒,就是這樣的,都會,都會叫,就是故意的。
蔣方舟歎口氣,鬼機靈,像誰呢?
“杏簾招客飲……”喬蕎引導女兒往下念,你看有些話不上來,不溜,念詩念的還是不錯的,不然就是圖畫書,你給講完了下次問她,第二次第三次可能記不住,第四次你再問,絕對能給你講出來點什麼的。
蔣方舟就是笑笑,能念出來也好,念不出來也罷,沒求孩子是神童,更加沒求孩子有多了不起,隻要能健健康康的,一帆風順長到大,家裏都給你安排好,不求這輩子就有多大的成績,一個姑娘,將來找個好丈夫這就是挺圓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