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生輪回之決心歸漢(1 / 3)

吊木樁的苦痛非是尋常傷害可比,先是四肢知覺漸失,而後胸口憋悶,大腦因為下垂導致血液回流,越發地漲痛欲裂,耳邊回蕩著王夥夫的嗚咽與哀求,這份關懷讓高勇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那個時代的兄弟朋友……

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混沌中,高勇逐漸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逃走!”這是在他昏厥前最後想到的三個字!

夜裏下起了大雪,鵝毛般紛紛灑灑飄落,如同上天賜給大地的絨被,也因此讓受到寒風摧殘一天的身體得到了短暫的休息。

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這也許是上天為了延續高勇的生命而下的雪,也許是為了預示來年的豐收而下的一場雪。

次日,王夥夫冒著風險不等天明便將吊木樁的高勇放下背回了氈帳,在軻其羅的協助下從其他人那裏借來了破被、枯草等一切能夠禦寒的東西將高勇緊緊地包裹起來。其間,軻其羅不斷地安慰王夥夫:“放心,小兄弟命硬,那麼重的傷都能夠恢複,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休養個幾天便會沒事的。”

王夥夫看著奄奄一息幾無生氣的高勇,心中異常悲苦,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說說話的人,可轉眼便……

其後幾天,高勇陷入了沉沉的昏睡。王夥夫的擔心日甚一日,偶爾見到高勇反射性的微動都會高興許久。在王夥夫照顧高勇的同時,軻其羅負擔起了他們二人的大部分工作,連日勞累也讓這個鮮卑貴族消瘦許多。

終於,五天後,高勇第一次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氈帳、熟悉的門簾還有那熟悉的臉,一股溫暖湧上心頭。“大叔!”高勇用盡全力喊出了這兩個的字。

坐在旁邊打瞌睡的王夥夫聽到後立刻驚醒,當看到高勇那漸漸彙聚的眼神後大喜,急忙跑出帳外,片刻便弄了一碗混合著一些草根、肉屑的稀湯給高勇喝下。

帶著淡淡油腥和肉味的湯激發了人的食欲,高勇大口大口地喝著,很快便喝幹了三碗。看到王夥夫忙裏忙外的樣子,高勇感激道:“大叔,又麻煩你了!”

王夥夫笑道:“小兄弟還是那麼客氣,我們都是大漢百姓,又與李頭相識,這大概就是那些士子所說的緣分吧。”

聽到這話,高勇心中感動,待要再次出言感謝,卻被王夥夫製止。他笑著說道:“你才恢複,得好好休息休息。再說,你的運氣真好,吊木樁的當天,赫連恒便跟著赫塔古出征,到現在也沒回來,否則隻怕……”

高勇清晰地感覺到腹中的充實、喉嚨的溫暖以及嘴唇的濕潤,嘿嘿笑道:“大叔,這叫吉人自有天相!”

突然帳外傳來了急促沉重的腳步聲,軻其羅掀開門簾大步走到高勇身邊笑道:“王兄,我說的沒錯吧,小兄弟一定沒事的!”

高勇抬眼觀看,竟然發現軻其羅與自己昏睡前判若兩人,臉頰深陷、頭發蓬鬆,胡須更邋遢,身體明顯單薄許多。“謝謝你,軻大叔!”

軻其羅依舊爽朗地笑道:“小兄弟還是好好感謝王兄弟吧,都是他不顧勞累地照顧你,還給你弄了些肉,嘿嘿,雖說以前我也常吃,可是一年多沒碰過,我也嘴饞啊!”

王夥夫拍了下軻其羅,轉而嚴肅地問道:“怎麼樣,打探到了嗎?赫塔古帶兵去了哪裏?”

軻其羅聞言臉色凝重起來,擔憂道:“聽給他們準備幹糧的人說可能是向北,多半是……”

王夥夫吃驚道:“你叔叔軻最哪裏?”

軻其羅不太肯定地點頭道:“不清楚,也許是慕容弘、闕居那裏也說不定!不過那個赫連恒總算離開了。”

這時,高勇突然說了一句:“大叔,等傷大體好了後,我想逃回去!”

二人同時望來,片刻後,王夥夫麵帶難以言喻的表情說道:“小兄弟有誌氣,對,一定要回去,到李頭身邊繼續殺敵報國!我也想再次跟著李頭幹,狠狠地教訓這幫烏恒畜牲!”

與王夥夫相處一年多的軻其羅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說這話時包含的鼓勵、關愛、擔心以及自己也曾擁有的父愛,“也算我一個,我們三個一起逃走!至少在草原上有我在你們不會迷路!”

休養的幾天,高勇有意向軻其羅詢問了鮮卑族人的生活方式、部落關係還有分布的主要地域,同時還討教了許多草原生活的基本方法,如何辨別天氣,如何辨識方向,如何識別烏恒人、鮮卑人和匈奴人……

軻其羅對於這個小兄弟的提問幾乎都給與了滿意的回答,畢竟來到這裏一年多了,還是頭一次與人說了這麼多的話,那份興奮溢於言表。

根據軻其羅的介紹和自己的記憶,高勇大致了解到:鮮卑與烏恒說著同樣的語言,屬於原先的東胡語分支(據《後漢書。鮮卑傳》和王沈《魏書》載,鮮卑“其言語習俗與烏丸同”,屬東胡語分支。)鮮卑的社會組織也與烏桓相同,即由落、邑落、部構成。邑有小帥,部有大人。到檀石槐時,其軍事、政治結合體中的邑,雖與烏桓、鮮卑早期的邑有承襲關係,但性質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