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淺薇鬧了個大紅臉,雙手縮回桌下,難堪地說道:“是小女思慮不周,來答謝殿下,確實是應該帶著好酒來的。”
“話多。要看追風,那就好好坐著看。”墨擎蒼把酒杯丟回桌上,咣地一聲響。
謝淺薇嚇得哆嗦了一下,滿臉委屈地埋下了頭。
她委屈起來的時候,雙眸總是恰到好處地紅起,不像兔子一樣紅了滿眼,隻在那下眼瞼處紅出一小片,再把那眼睛微微垂下,便是個鐵鑄的漢子,也能被她這模樣給招到心肝疼爛。
可墨擎蒼他不是鐵鑄的漢子,他是活閻王。
“來人,拖出去。”他擰了眉,不耐煩地說道:“本王要輸了錢,今日你們都別想活……”
“九哥!九哥絕對輸不了。”墨祈瀾眼看他的嘴裏要說出更難聽的話,連忙起身打圓場。
四周服侍的婢女和隨從們已經嚇壞了,麵如菜色,瑟瑟發抖,驚恐地看著墨擎蒼那張薄軟漂亮的嘴唇。
這麼漂亮的一張嘴,是怎麼說出勾魂的話來的?
她們今晚是不是都要死了?
“九哥的意思是,大家都別豁出去贏了九哥。”墨祈瀾絞盡腦汁,總算把話給圓了回來。
這些人竟這麼害怕墨擎蒼的嘴……
卿雲婠一口酒嗆到,咳咳地抖了起來。
“雲官小姐莫怕,”墨祈瀾見她抖得厲害,趕緊彎下高大的身子,溫熱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打:“九哥方才隻是玩笑罷了。”
墨擎蒼盯著那隻在卿雲婠背上起起落落的手,俊顏繃緊。
卿雲婠被墨擎蒼盯得心虛,摳門蒼若當眾揭穿她的身份,她又得招惹上麻煩。於是她趕緊拉開了和墨祈瀾的距離,伸手往懷裏摸帕子,想要擦掉咳了滿唇的酒汁。
“姑娘,帕子。”墨祈瀾取出撿到的帕子,溫柔地遞到了卿雲婠麵前。
“怎麼在你這兒?”卿雲婠愕然地問道。
“方才在長街上,姑娘掉的。”墨祈瀾微笑道。
右側的呼吸聲驟然沉了沉,卿雲婠不用抬眼,也能知道墨擎蒼的臉色如今有多難看。
這摳門蒼肯定認出她了。
男人麵子大過天,自己的小妾扮成道姑,和他十一弟混在一起,也難怪他會生氣。
不過,這也不能怨卿雲婠啊,若早知道摳門蒼在這兒,她一定會逮著摳門蒼當擋箭牌。
畢竟自家夫君,用著更稱手。
這時,門外響起了悉索的腳步聲,兩個容貌清秀的婢女捧著兩隻黃金托盤蓮步搖搖地走了進來。
兩隻托盤上麵各放了四隻白玉酒壺。玉壺精致纖薄,薄如蟬翼,那光透過了玉壺壁,裏麵的酒液蕩漾著,在金盤上落下圈圈的光影。謝家富有,便是隨便拿出一隻酒壺都不是凡物。
謝淺薇雙手捧起灑壺,縮著削瘦的香肩,顫微微地說道:“擎王殿下還在生淺薇的氣嗎?淺薇知錯了,這是淺薇年前特地為擎王殿下尋來的美酒,擎王殿下消消氣,可好?”
卿雲婠撲哧一聲,為了鎮定而喝進嘴裏的茶水又噴了出來。
好好說話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