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與挺立在寒風中的李蕭寒融為一體。
宋淺碧轉頭看旁邊的李蕭寒,她第一次感覺到李蕭寒的脆弱,即使他的脊梁挺得比誰都直。
先帝做過錯事,毀了很多人的一生,也毀了李蕭寒的母親。
可同時,先帝對李蕭寒的偏愛也做不得假,麵對他的死,李蕭寒又怎能不動容,不難過?
天色由白轉黑,寒風刺骨,宋淺碧一直在旁邊陪著他,不說話,隻是陪著,看著他被凍得發紅的手,終於忍不住伸過去,把那隻手握住,希望帶給他一些溫暖。
李蕭寒的手指動了動,終於轉頭過來,借著微弱的燭光,宋淺碧看到了李蕭寒通紅的雙眼。
宋淺碧心髒抽痛,像是被這一幕刺傷了雙眼,她忽然感覺周圍的空氣少得可憐,她喘不上氣了。
即使李蕭寒比她高了半個頭,宋淺碧依舊覺得此刻的李蕭寒好小好脆弱,她想展開雙臂,將他緊緊抱進懷裏,不讓別人窺見。
“回去吧。”即使刻意偽裝,聲音好似還和以往那般鎮定沉穩,但是宋淺碧聽出了裏麵的哽咽。
“起駕回宮!”胡公公尖銳的聲音刺破了這寂靜的雪夜,給這一場長久的祭奠畫上句局。
回去的路上,宋淺碧始終緊緊握著李蕭寒的手,渴望能給他一點溫暖,一點力量。
一進入馬車,宋淺碧就將李蕭寒緊緊摟進懷裏,哽咽道,“蕭寒哥,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這裏沒別人了。”
懷中的人僵硬了一下身子,隨後整個人都陷入宋淺碧的懷裏,好似到此刻才終於鬆懈下來。
李蕭寒終究沒有哭出來,隻是在宋淺碧的懷裏趴了好久,在宋淺碧幾乎以為他已經累得睡過去的時候,李蕭寒用很輕很小的聲音開口,“宋淺碧,我隻有你了……”
宋淺碧整個人都僵住了,憋了一天的眼淚頓時傾瀉而下,隻是固執地把懷裏的李蕭寒抱得更緊,用盡她的力氣,“蕭寒哥,你還有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馬車行了多久,宋淺碧就抱了李蕭寒多久,一直都是李蕭寒保護自己,他在自己眼中永遠無所不能,可宋淺碧從來沒有那一刻如此刻這般清晰的感受到:李蕭寒也隻是一個血肉之軀的普通人啊!
他也會疼的。
這一個月來偽裝的冷漠,鎮定和輕鬆,終究在這一刻被徹底撕開,血肉模糊一大片。
這些鮮血淋漓都攤開在宋淺碧麵前,終於讓她醒悟,她對李蕭寒這一個月的解讀錯得有多離譜。
晚上,李蕭寒罕見的沒有沐浴就躺到了床上,宋淺碧陪著他,將他緊緊抱進懷裏,像李蕭寒以往抱著她睡一般。
平時李蕭寒抱著宋淺碧的時候都是熱乎乎的,但今晚,李蕭寒的身子格外冷,手腳更像是冰水一樣,宋淺碧怎麼捂都捂不暖。
或許是外麵的雪太大了,又或者是今年的冬天,城郊的皇陵都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