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皎皎問道:“你身上怎麼有血腥味?你受傷了?”

夏侯權一怔。

他今天跟一小波叛軍幹上了,傷倒是沒有,不過確實見了血。

他正想著找個借口糊弄過去,卻聽得小妻子道:“打獵還是挺危險的,你今天都獵了些什麼?”

夏侯權心裏鬆了口氣,胡謅道:“打了頭熊瞎子。”

傅皎皎驚訝道:“你一個人獵了一頭熊?你太厲害了吧!”

被小妻子這麼欽佩地看著,夏侯權心裏有點甜。

他嘚瑟地笑道:“你夫君我可是十裏八荒最強的獵手,打一頭熊瞎子算什麼?”

傅皎皎想起係統說這個男人打仗特別厲害,以後能和男主對剛。

她問道:“夫君,你這麼有本事,有想過參軍嗎?”

夏侯權這人有種山大王的氣性。

他自個兒現在霸著一方山頭當土匪頭子,哪兒會願意當兵讓別人管教?

但這種心底話他自然不可能說出來。

他隻嗤笑道:“參軍?現在軍營裏幹什麼事都需要托關係。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平頭小老百姓,進了軍營那就是替別人做嫁衣裳。你信不信,到時候我的軍功全都會讓那些有關係的權貴冒領。”

傅皎皎不假思索地道:“可你現在有我呀。你是我夫君,我們一品國公府會護著你,誰敢這樣欺負你呀?”

夏侯權渾身一震,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感覺格外暖洋洋的,暖得讓他喉間都有些微酸澀。

他一個孤兒,自小拚了命地在艱難世道討生活,從來隻有他衝在前頭去保護別人,今天還是頭一次碰到有人信誓旦旦說要保護他。

傅皎皎還不知自己脫口而出的話給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她還兀自出著主意:“隻要你有心,我阿爹肯定會幫你的。不管是兵法還是功夫,我阿爹肯定能給你找來最好的教習師傅。”

夏侯權恍然道:“嶽父能看得上我嗎?”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他可真是鬼迷了心竅。

貴族與平民之間隔著天塹鴻溝。

堂堂一品國公府怎麼可能看得上他一個小小的土匪頭子?

國公府不領兵踏平他的山頭都算國公府仁慈。

“當然看得上啊。”傅皎皎道,“英雄不問出處。我阿爹愛才惜才,隻要你有真本事,我阿爹肯定會傾力栽培你的。”

為了增強說服力,傅皎皎進一步安撫道:“我阿爹、阿娘還有哥哥們都可寵我了。你是我夫君,他們肯定也會寵你的。”

然而,這話聽在夏侯權耳裏完全另一回事。

他家小娘子在傅家極為受寵,那傅家就萬萬不可能接受千嬌百寵養大的嬌嬌女淪落到他這樣的一個土匪手上。

按這些貴族門閥的做派,傅家必定會殺了他,抹除掉他的存在痕跡,然後重新給他家小娘子安排一樁合適的婚事。

夏侯權心裏有了計較,嘴上敷衍道:“這事兒還遠著呢。現在整個江南都讓叛軍把控著,我們想要出城一趟都難,又談何去軍營發展呢?”

傅皎皎想想也是。

她說不出什麼隻要有決心就不怕艱難險阻的話,因為她自己就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主兒。

倘若夏侯權需要費勁千辛萬苦才能打入軍營,傅皎皎可真不能保證自己能跟著他一起吃那麼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