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夏侯權忙裏抽閑,歡欣鼓舞地拉著自家夫人晨練。

但傅皎皎太懶了,跑步不願意,紮馬步也不願意,什麼基礎功都不願意做。

她甚至提議道:“要不你背著我跑吧?這樣,你也鍛煉了,我也算是鍛煉了,一舉兩得。”

夏侯權都被她逗笑了,捏了下她的臉頰道:“你想得美。”

傅皎皎腰還酸著呢,委屈巴巴地瞅著他道:“你就不知道心疼人嗎?”

這話明顯帶了撒嬌的意味。

夏侯權一下子就心軟了。

他成天跟一群糙漢子打交道,心硬得很。

可碰上自家媳婦兒,他就不自覺地化成了繞指柔。

他很沒有原則地降低標準,提議道:“要不散步吧?”

這倒還沒什麼困難。

傅皎皎欣然接受。

夫妻倆迎著晨光並排而行,有一搭沒一搭地拉家常,倒也有一番天地靜好之色。

傅皎皎閑聊道:“我整天一個人待在家裏可無聊了。”

夏侯權若有所思,問道:“你以前是怎麼打發時間的?”

傅皎皎神采奕奕地道:“我會隨便尋個由頭舉辦宴會,邀請大家都來參加。或者,我會組織大家一起去踏青遊玩。反正總能找到消磨時光的法子。”

夏侯權暗道,他家夫人的這些消遣路子不僅費錢,而且還很需要情麵。

他得加緊掙錢,還得廣交朋友,不然都沒法滿足夫人的一點消遣需求。

可最近江南風聲緊,往來的行商都少了,他想要打劫綁架個人都不容易。

……

……

“我聽說,三天後會來一批官銀。”某小弟道。

夏侯權沒說話。

搶劫商人隻是民間小事,可打劫官銀就是跟朝廷作對,後者性質極其惡劣,風險也極大。

“現在陸上交通已經被叛軍控製,朝廷這次隻能走水路。”小弟道。

夏侯權心念微動,問道:“押送官銀的都是些什麼人?”

小弟道:“聽說動用了兵馬司的人,都是些用武的好手。”

夏侯權不說話了,心裏默默掂量著成功概率。

等他走了,小弟們紛紛小聲議論。

“老大難道是想打劫官銀?”

“我看像。”

“可是,以前不是老大親自給咱們定的宗旨——絕不打劫官家背景的人嗎?”

“嗐,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叛軍把控江南,來江南的人少了,咱們逮不住肥羊,餓都快餓死了,還管他是官是商?”

“你們難道不覺得老大最近特別拚命嗎?幾乎隻要來錢的活兒全都接。”

眾人心說:這倒是,雖然老大一向都很拚命,但最近卻跟打了雞血似的,格外拚命,簡直有點要錢不要命的架勢了。

“老大難道特別缺錢?”

“咳,我有個小小的、不成熟的推測。”

“你說。”

“我看老大最近挺講究飲食的,每天都會去酒樓飯店買吃食,而且還都要店裏最好的。”

“咱可都知道,老大這人沒什麼口腹之欲的,你們說這吃食是給誰準備的?”

那還用說,肯定是給嫂子唄!

眾人恍然大悟。

“養嫂子可太費錢了。老大不拚命賺錢不行啊。”

“可不就是這話嘛。我前幾日看到老大進了家首飾鋪子,那一根簪子就要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