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戰鼓聲中,朝廷軍士氣大盛。
叛軍本就形勢不利,此時雙方士氣旗鼓相當,叛軍漸漸就落了下乘。
尹天瓊看著不斷陣亡的士兵,心中恨急。
他悲憤嘶吼一聲,如狂怒凶獸,刀鋒所到之處,血腥一片,竟讓人不敢靠近。
但再度斬下一個敵軍人頭後,尹天瓊感到有點眩暈。
“卒長!”副將及時扶住了他。
一看尹天瓊的狀況,副將驚心駭神。
尹天瓊的眼睛隻是草草用布匹包紮,如今大開大合地廝殺一番後,眼睛更是血流不止,這若是再不好好止血,隻怕會有性命之憂。
可如今亂軍拚殺,哪兒有時間慢慢處理傷口?
副將隻能與一眾親兵護著尹天瓊突圍。
朝廷軍如今越殺越勇,四處合圍,尹天瓊一群人想要突圍極其艱難。
眼瞧著前方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忽聽得後方有人怒吼道:“尹賊拿命來!”
尹天瓊騎在馬上狂奔,回頭一看,原來是傅玄縱追來了。
生機稍縱即逝。
一旦被傅玄縱拖住,兄弟們好不容易殺出來的血路也將不保。
尹天瓊憂心如焚,隻顧打馬飛奔。
可恨傅玄縱越追越緊。
眼瞧著要被追上了,副將駐馬橫刀道:“卒長先走!”
這個時候,誰留下來阻攔傅玄縱的人馬,誰就等同於送命。
尹天瓊心中悲楚,含淚看了副將一眼後,轉頭打馬狂逃。
傅玄縱!
尹天瓊在心裏幾乎要把這名字嚼碎。
來日,他定要殺這廝告慰他一眾弟兄亡魂!
來時數萬人馬,此刻突圍而出的不過數百人。
尹天瓊恨意滔天,隻想把傅玄縱碎屍萬段。
他邊跑邊看周圍地勢,冷聲問道:“傅玄縱可有追上來?”
親兵哽咽道:“曹副將正在攔擊他,但估計也拖不了多久。”
尹天瓊冷眼看著山穀地勢,沉著指揮道:“你們兩撥人分別上山埋伏,其餘人隨我來。”
傅玄縱要是敢追上來,他定要叫這廝有來無回!
另一頭。
傅玄縱殺紅了眼,砍殺了攔路叛軍後就要躍馬往前追。
他一定要手刃尹天瓊那個混賬!
這廝當著數萬人馬的麵毀他妹妹清譽,他非得要拿尹天瓊祭天不可!
“將軍!”夏侯權一把擋在馬前阻止這位三舅哥上馬,急聲勸道,“窮寇莫追!”
傅玄縱氣得一腳踹了過去,怒喝道:“滾開!”
夏侯權閃身避開,苦勸道:“賊寇逃竄,我軍自有追捕之人。將軍乃為中軍主帥,怎能以身犯險?”
傅玄縱雷霆震怒。
這土匪敢攔他追擊尹天瓊,簡直跟尹賊一樣該死!
“老子殺了你!”傅玄縱提刀就朝夏侯權砍了過去,狂怒道,“你說我妹妹是你夫人,可她怎麼跟尹天瓊扯上關係了?”
夏侯權本就在這事上心有愧疚,此刻一聽這話就分了神,直接被傅玄縱一腳踹到了地上。
傅玄縱舉刀就朝他砍,他趕緊就勢一滾,這才險險避開。
“姓尹的說我妹妹是他夫人!!”傅玄縱殺紅了眼,也氣紅了眼,就跟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惡鬼似的,他怒罵道,“你他媽是怎麼保護我妹妹的?”
傅玄縱揮刀亂砍,恨不能把這些毀他妹妹名聲的狗東西全都碎屍萬段。
“尹天瓊當著大軍的麵詆毀我妹妹!”
“我妹妹名聲毀了!”
“你叫她以後怎麼見人?!”
“你們這群下賤東西就知道欺侮良家女子,全都該死!”
夏侯權原本在地上撿了把軍刀抵擋這位三舅哥。
聽到此處,他神情一怔,厲聲問道:“你說什麼?尹天瓊幹了什麼?”
傅玄縱盛怒道:“他當著兩軍的麵說我妹妹是他夫人!”
“他還說他早已經發了成婚請柬!”
“夏侯權,你他媽不是說我妹妹是你夫人嗎?”
“怎麼姓尹的發了請柬?”
聽完這番話,夏侯權勃然大怒。
他一言未發,翻身就上了馬。
傅玄縱錯愕道:“你要幹嘛?”
夏侯權麵色冷如臘月寒冬,回道:“追殺尹天瓊!”
這可真是與傅玄縱一拍即合,後者也立刻翻身上馬。
郎舅兩人正要出發,一個威武壯漢卻驀然攔在兩人麵前。
此人正是宋將軍。
他兩手一左一右抓住了兩人戰馬的韁繩,沉臉厲喝道:“你們要去哪兒?!”
傅玄縱著急道:“宋叔,我們要殺尹天瓊!那狗賊玷汙皎皎清白,我今日定要殺他給皎皎謝罪!”
宋將軍又看向夏侯權,沉聲問道:“你呢?也是要給郡主出氣?”
夏侯權怒意盈胸,隻覺得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他憤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