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日夜兼程,期間還碰到了幾次馬匪襲擊,好在有驚無險,最終順利抵達了靈州。
傅皎皎此刻隻覺得身心無比疲憊。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信朝廷禁軍如今竟是如此不中用。
區區三四百人的馬匪而已,禁軍都疲於應對,哪裏有點精銳之師的樣子?
傅四郎也是看得直歎氣,悵然道:“他們也不是沒本事,隻是……都嚇破了膽。”
軍隊一旦沒了膽氣,那縱使有再大的能力都發揮不出來,形同廢物。
傅皎皎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假寐。
她真是連看一眼這世道的心情都沒有了。
……
……
軍隊入了城。
此行來得匆忙,又都是達官貴族。
城中的文武官員們當然不敢怠慢,隻能在倉促之中將各位貴重之人安排在高檔客棧裏。
如今已經入冬。
初冬的朔北冷得出奇。
夜裏,北風呼呼地刮,紙糊的窗戶不斷震顫。
傅皎皎身上裹著厚棉被,聽著風聲、窗戶聲。
她無法入眠。
如今處處都是一副要亡國的跡象。
她的阿爹遠在長安禦敵,現下不知境況如何。
三哥和夫君遠在江南,現在更是不知情況怎樣。
二嫂也是生死未卜。
凡此種種,傅皎皎想起來就心裏酸澀。
眼淚差點又要掉出來了。
傅皎皎吸了吸鼻子,強行把落淚的衝動憋住。
她這十幾年來順風順水慣了,誰知道到了十六歲的年頭會艱難若此?
她是個經不住事的。
就算有心自救都沒那個能耐。
隻能盼父兄、夫君、嫂嫂能個個平安。
腦子裏亂糟糟的。
不著邊際地想了一大通。
傅皎皎才終於撐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
……
本以為到了靈州,就要開始正式策劃攻回長安。
誰曾想,局勢急轉直下。
“回長安?哼!”傅四郎冷哼一聲道,“就這架勢,我怕是明年都回不了長安。”
傅皎皎頹喪地坐在一邊,默默地聽幾個哥哥議論局勢。
“哎……”傅大郎深深歎了口氣。
饒是穩重如他,此刻也禁不住責備道:“太子實在是太胡來了。”
傅二郎氣得在屋裏踱來踱去。
他雙手背在身後,憤憤道:“他當這是什麼地方?”
“還以為在京城皇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