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此時已是深夜,卻還是依稀可見兩旁的璀璨奇花,遊廊細水,一條碎石鋪就的小徑沿水波蕩漾的湖畔延伸,薄霧如輕紗罩在翠玉一般的湖麵上,綿密的雨絲細勝銀毫,無聲地潤濕青石板陸合胭脂點染的翠菊花瓣,空氣中還有花香浮動。
可想而知,若是換成白日,此情此景有多美。
“娘子小心些腳下。”唐梓江給她打著傘。
四周安靜的出奇,偌大的庭院隻剩他們二人,夜風雖不冷冽,卻帶著幾分孤清的滋味。
棠元側眸看向身邊的人,忽然心中有些泛酸。
他如此喜愛裝成他人模樣,會不會是因為太過孤寂?
偌大的唐門僅剩他一人,也屬實不易。
唐梓江迎著她的目光,相視一笑,“客臥就在前方。”
“嗯。”
*
唐梓江給安排的房間很雅致,可能是此房空閑已久,有很濃重的木頭清香,空氣中還有一絲潮。
“勞煩了。”
“不必,這是奴該做的,那娘子早些歇息,晚間切莫在外亂走。”
“自然。”
“那奴先告辭了。”
待人走遠,棠元的身子都有些吃不消,疲憊感深深襲來,竟然就這般熟睡了過去。
...
唐梓江回房卸下了一身偽裝。
洗漱過後的他身上還帶著一絲水氣。
銅鏡中照映著的是一張無瑕的雋逸麵容,如果讓他人看到,他人定會知曉他為何要易容了。
說一句禍國之相也不為過。
他雙眉微微上挑,朱唇美妙,長睫濃密,一雙深黑冰涼的眼眸閃爍出墨玉的光輝,華美尊貴卻又厚重冰涼的氣質讓人難以抗拒。
他並不像平常男子那般柔美,他美的有幾分雌雄難辨,雅致如仙,令人隻敢遠觀而不敢褻瀆。
*
唐梓江眼眸看的方向是唐元住的方向。
人人說唐門有去無回,也並非假話。
他知曉現下的她已睡熟了,若想她死,隻需動動手指...
“哎~”
唐梓江起身熄了燈燭,上了床榻。
他並未出這房門。
...
次日。
棠元被敲門聲喚起。
門一打開,迎麵是一位笑容和藹的老婦人。
小芝麻:“宿主,是唐梓江。”
棠元控製住了臉部表情,很是有禮的揚起笑顏。
“這位娘子,這是我家小姐吩咐為您準備的早膳。”
棠元其實有兩分心驚,居然真有人能易容到如此真實的地步?
若不是小芝麻提醒,她是萬萬分辨不出的。
不僅容貌毫無弊端,連那身形都佝僂了些,滿頭黑白相交的發絲,那端著托盤的手上溝壑...
“有勞胡媽了。”
老婦人喜笑顏開的模樣,看起來極好說話,“是小桃那丫頭在娘子麵前念叨老奴了吧?來,娘子嚐嚐老奴手藝如何。”
棠元低垂著眸,在衣袖內捏了捏手指。
“這是我們小姐研究的一道吃食,味道很是好的。”
<青盞露>棠元在資料中見過。
此物看似像人間珍肴,卻是唐門的十毒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