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元被趕回了她本身住的那院子。
她賴著不走,唐梓江也沒辦法,隻能拿解藥威脅,好說歹說,棠元說自己五天後走。
是夜。
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此處的天空很低,天邊的星宿也仿佛下垂得快接近地麵,美則美矣,卻因此時心境問題,讓人覺得有幾分沉悶。
棠元正躺在屋頂上,雙手背在頭後,翹著二郎腿,看著很是懶散,且有點沒形象。
足尖輕輕搖晃,腦子裏全是種種可能性。
其實直接把唐梓江帶走,能省很多事。
但不能免除後患。
自己也不能一直帶著他,帶哪去?自己都還住宗人府呢~
棠元正打算和小芝麻問些細節。
一抹紅色身影輕輕巧巧的躍上了屋頂。
淡淡酒香伴著藥香傳來。
棠元也沒起身,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與黑夜作伴,你很是無趣吧?”
“你跑來與我作伴,豈不是你更無趣?”
唐梓江:“......”
兩人都不吭聲,四周也就陷入了寂靜,唯有輕風拂過遠處枝葉,發出些許沙沙聲。
“梓江,你一人在此可會孤寂?”
唐梓江飲酒的動作頓了頓,嗤笑一聲:“這是我家,我為何會孤寂?整日胡言亂語。”
棠元覺得這人太難說話,無半分男子該有的溫和有禮!!
換了個說法道:“我在宗人府的日子 一眼望得到頭,日日被關在方寸之地,那院落極其偏僻,夜比你這還安靜些。
我覺得那日子孤寂無比,好在我那時神誌不清,我一恢複清明,處處便都是要我命的人,你說我會不會害怕?”
唐梓江飲了口酒,沉默了好一會,聲音沉沉的,“若他人一心要殺你,你害怕有用嗎?”
“可能有用。”
唐梓江輕笑了一聲,“你都這般慘了,心中還藏著希望?無用的,你若有能力,你便不用害怕,你若無能,怕是最無用的。”
“那當如何?”
“能活著,便好好活著。活不了,就與想殺你之人共赴黃泉。”
棠元坐起了身,微微蹙著眉,伸手奪過他手中酒瓶,自顧自喝了一口。
“你...”
“你願不願離開唐門?”
唐梓江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莫說你是個廢太女,就算你還是太女,我也看不上你,你休要打我主意。”
又補了句,“你看到的每張麵孔都是假的,我奇醜無比。”
棠元:“......”
棠元兩口把他的酒喝完了。
唐梓江臉色依舊臭的很,“也不怕我毒死你。”
“酒是好酒。”
一把奪過酒壺,怒瞪了她一眼,“廢話。”
他手還沒收回去,被棠元一把扣住,輕輕一扯,兩人靠的極近。
“我來之前已經將你查的透徹,他人不知曉的,我全知曉,梓江啊梓江,我心中困擾非常,我究竟是該救你,還是不該救你。”
伴著淡淡酒香的氣息打在他臉頰上。
唐梓江瞳孔微微放大,心陡然跳的很快...
狠狠一抽,沒抽動。
“你現在在我手上,卻可笑的說要救我,莫不是瘋病又犯了?”
“救你,還是不救你?”
棠元的神色格外認真,那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讓唐梓江都有點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