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川以西,是綿延二百裏的秋巒山,秋巒國也因此命名。這道天然屏障阻擋了西邊的風沙也留住了東邊濕潤空氣,使得當地全年溫度適宜空氣濕潤,到處都是參天大樹和各種植物動物,同時最重要的是阻擋了西邊草原部落的進犯。
葉故之一行人已進了秋巒境內,官道就修在森林之中。大自然展示的風情與辰國完全不同,白樺、椴木、鬆樹……樹木挺拔繁茂,龐大的樹冠遮天蔽日,陽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洋洋灑灑而下,在地上照映出各種明亮圖案,而樹下的矮灌木、草叢間,紅、棕、黃等各色的蘑菇,頂著它們的帽子姿態嬌柔。偶爾能看到山澗溪水淌過長滿青苔的岩石,水中青荇隨波搖擺,水流潺潺清澈反射著太陽的光芒,空氣清幽爽涼十分舒適。
葉故之騎在馬上,馬蹄聲聲入耳,深吸一口氣,整個胸腔都感到清爽舒適。
馬車中的沈清也撩開車簾往外看著,“國師啊,秋巒境內景色真是不俗啊。”
葉故之看著樹梢見被陽光染上的淡淡金色道:“沈大人說的是,若是秋日估計更美,層林浸染,楓葉如火。”
沈清笑了笑道:“我這老骨頭估計沒機會了。”
葉故之俯身摸了摸雪芽白色中泛著銀光的鬃毛,沒有說話。
太陽西斜之時,他們終於到了秋巒國都。
迎接他們的是秋巒國相,那是一個身形高瘦的中年人,頭戴鑲嵌珠寶的扁圓帽,身上服飾繡著華麗絲線。秋巒國相雖然看著十分瘦高,聲音卻洪亮有力。
葉故之幾人翻身下馬,步行到對方麵前,國相待幾人雙手在胸前交叉彎腰行禮道:“各位一路辛苦,國主特意安排一處僻靜的院子讓各位休息。”
說完便帶他們到了城內一處安靜院落,沈清被沈平川扶出了馬車,一股顫顫巍巍馬上摔倒的樣子,雙手抱拳道:“感激國主。”說完咳嗽不斷。
國相見沈大人這副樣子也不好多作停留,說明今日讓各位好好休整,明日會會舉辦晚宴宴請諸位,又再寒暄幾句便率隊離開了。
幾人分別回了自己屋內休息,葉故之剛剛收拾好便聽有人叩門,開門見沈平川在門外臉上神色十分興奮:“國師,我可以去他們城內轉轉嘛?”
葉故之有點驚訝,這一路沈平川木訥話少,現在卻完全不同,問道:“沈公子在此地是有熟人還是?”
沈平川搖頭道:“我剛見他們有些新奇器械,國師你沒注意,他們河中汲水的裝置十分有趣,沿途路邊房屋也有特色。”
葉故之心想這沈平川原來喜好這些,笑了笑道:“沈公子是自由之身想去哪裏都可以,不需要我準許,隻是畢竟身在外鄉拉兩個隨行的士兵跟著最好。”
沈平川聽了臉有點紅,磕磕巴巴道:“是,那個,我去找。”
葉故之當下明白沈平川心情,他現在身無官職隻是個隨行家眷,找人跟著開不了口,他臉皮又薄怕是鼓起勇氣去找了陳扉陪他,以陳扉性情不僅不去還奚落他。
葉故之笑笑,走出門:“沈公子,我與你一起去找陳副將說說。”
與陳扉說明之後,沒想到陳扉很有興趣換了尋常衣服便跟沈平川去了,葉故之推脫有事沒有跟去。
晚飯過了許久,葉故之正巧在窗邊喝茶看見倆人很晚才回來,看沈平川看上去十分激動,笑了笑走出門道:“沈公子何事如此開心?”
沈平川見葉故之眼睛都亮了:“國師?還沒睡,你看你看。”說著回屋又跑出來,將手裏宣紙展開,裏麵是簡單繪製的一些及水車和其他東西的草圖,“他們有些東西很巧妙,我一路繪製,今晚收獲更多,等回去研究一下可以做出更好的。”
葉故之不是很看得懂這些,隨口一問:“挖山采礦這些?”
沈平川一聽十分激動:“對啊!可以用在這方麵!咱們冶煉技術比他們好,再設計出適合的設備……國師,此趟秋巒我可真是來值了。”
葉故之感受到他興奮的態度,笑意加深:“沈公子開心就好,隻是明日還有宴席,今日早些睡吧。”
沈平川應了一聲便回了屋。
當晚葉故之做了一個夢,夢中陳扉與一高大壯士比試,陳扉雖然武藝高強但與那壯士的路數相近,那壯士力道非凡,陳扉與他硬碰硬毫無勝算,最後那壯士生生廢了陳扉一臂,陳扉歸來後日日醉酒,在一晚跌落橋下成了一具浮屍,再之後燕歸城破。神木樹枝擺動樹葉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