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型吻合,上官昊看著血被護士取走,緊張的盯著手術室的紅燈。
原來,自己從不孤單。
吳嬸兒不停喃喃自語,恨不得代替憶安躺到裏麵:“姐姐,求你保佑憶安吧,千萬別讓他出事!你是在怪我嗎?怪我不讓他們兄弟相認,所以要把憶安帶走?”
不停擦著洶湧的眼淚,握住上官昊同樣冰冷的手:“昊,小姨隻是想把憶安留在身邊,為什麼會這樣?我沒有兒子,憶安就是我的兒子啊!”
上官昊安慰的拍拍小姨的肩膀:“沒人會帶走他,他是你的兒子。”
小姨痛苦的搖頭:“都怪我,我該早告訴你們這一切,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執拗的認為是自己造成了這一切。
小蕊突然懂事了一般,不吵不鬧,偎依在媽媽懷裏:“媽,都怪我太自私,太任性。”出事到現在,她一直木然跟在大家身後,不敢正視發生的事。
直道醫生要求獻血,才意識到,安哥哥有生命危險!
整個人崩潰了一般,在媽媽懷裏抖成一團。不停重複責怪著自己。
吳嬸兒被女兒的樣子嚇到,不停的安慰:“小蕊,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哭吧!”
拍打著小蕊的肩膀,自己已經泣不成聲。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大家擁上去,等待憶安的消息。
醫生探息的搖搖頭:“進去見病人最後一麵吧!”
吳嬸兒強撐一口氣,在上官昊攙扶下顫巍巍的走進去,憶安靜靜躺在床上,臉色那麼蒼白。
看到大家進來,努力牽動嘴角,眼睛停在蘇童臉上,手指動了一下,蘇童跑上去,握住他的手,將臉湊近:“憶安,我在,你有什麼話要說?”
努力控製自己的淚水,卻還是滴落在憶安的臉上,憶安冰涼的手指伸了伸,又無力的垂下,微弱的說道:“別,別哭,要快樂……”
看相上官昊,期待的望著他。
上官昊感覺嗓子被什麼哽住,沙啞的:“安!”
握住弟弟的另一隻手,憶安看著兩人,輕輕把兩個人的手握到一起。
微笑的看著小姨:“小姨,爸,我想知道爸爸是誰。”
上官昊心中一痛,摟住憶安:“安,爸爸和媽媽在一起。”
小姨趴到憶安耳邊,含淚說道:“安,昊是你親哥哥,你爸爸,他已經和你媽媽在一起了。”
憶安聽說,眼睛停在上官昊臉上,有驚喜閃過,隻一瞬便熄滅了。
嘴角還帶著一抹微笑,嘴巴微張,最終沒有喊出哥哥兩個字。
上官昊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為他合上眼睛:“憶安,問爸爸媽媽好!”說完,忍不住哽咽壓抑的哭泣。
小蕊嚎哭著拉扯憶安:“哥哥,哥,你醒過來,醒過來,是我不好,你醒過來,小蕊以後聽話!”
小姨卻伸出手指,衝著哭泣的眾人做出“噓”的動作:“別吵,憶安睡著了,沒看到嗎?別吵醒他!”
說著,手拍著憶安的手臂,輕輕唱起蘇童曾為上官昊唱過的歌謠。
好像憶安真的睡著了一般,她神態安詳的唱著,唱著,眼淚卻順著眼角小溪般汩汩而下。
醫生進來為憶安蓋上被單,不顧吳嬸兒的反對,將憶安推了出去。
吳嬸兒不顧一切撲上去:“別,別把他推走,他睡著了,你看,他隻是睡著了。”
上官昊抱住搖搖欲墜的小姨,看著護士推著憶安一步步往太平間走遠,腦海裏一片混亂。
這一天,他從地域到天堂,又從天堂到地獄,好像幾個世紀那麼長。好像一場夢,那麼多不可思議,就那麼發生了。
在小姨的指點下,上官昊在蘇屯一處偏僻的山坡上找到了媽媽的墓,孤零零的躺在山坡上,野草幾乎淹沒了她的墳塋。
蘇童的兩個姑姑和小姨的話在上官昊腦海中串聯在一起,事情逐漸清晰的浮現。
當年爸爸和媽媽相愛,背著奶奶同居,生下了他,三歲那年,被奶奶知道,和蘇童小姑聯手設計拆散了爸爸媽媽,條件是奶奶要昊,而她要一百萬。卻不知道了最後,蘇童的小姑又反悔了,因為她愛上了爸爸。
爸爸因為賭氣娶了蘇童的小姑,卻並不開心,當知道真相尋找紫菱時,她已經不在人世。
因為昊有一雙和媽媽一樣的眼睛,所以自從媽媽走後,爸爸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