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女孩子是很少會獨自外出的,更別說從一座生養自己的城市,去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發展。
畢竟現在的治安,可不像二十一世紀那麼完善。
她就這麼半睡半醒地熬到天亮,孟晚棠坐起身從小鐵盒內掏出一張字條,隨手拿起床頭的電話手柄。
現在才清晨五點多鍾,給柳輕輕打電話會不會太早了點?
她拉開窗簾,陽光裹挾著星星點點的塵埃湧進房間……
不管了,先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情況。
孟晚棠照著字條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
嘟~
嘟~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對方操著一口粵語:
“邊個呀??”
聽到對方的聲音,孟晚棠還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她用普通話回複對方:
“你好,我找柳輕輕。”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原來是個內陸妹。
男人轉成蹩腳的普通話,對她說:
“你哪位啊?”
“我叫孟晚棠,是她朋友,麻煩你請她接一下電話。”
電話裏的男人,大著嗓門喊道:
“柳細仔,你個電話。”
孟晚棠等了兩分鍾,男人在電話裏對她說:
“她出去啦,你改時間再打吧。”
她怕對方掛電話,趕忙念了一遍柳輕輕的住址:
“喂,您稍等一下。我想問問,柳輕輕是住在:羅福區鳳藤灣光明街1388號麼?”
男人又用粵語說:
“係呀係呀。”
語畢,對方‘嘭’地一聲掛斷電話。
孟晚棠又看向另外一個聯係地址,是養父孟翊寫的。
她仔細一想,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攪養父戰友比較好。
自己跟孟家這層關係,已經夠解釋不清的,再跑去陌生人家裏,說自己是孟翊的女兒,豈不是打自己臉麼……
柳輕輕的住址沒變,倒不如先去找她。
孟晚棠心想,都是同齡人,又都是女孩子,至少可以相互照應一番。
小說裏,柳輕輕跟原主從托管所,一直好到高中時期。
這麼來看,兩人的感情應該是很深厚的。
她收拾好行李,清點了一下剩餘的錢票。
養父給的一遝大團圓,剛好整整一千塊。
孟晚棠花的還算仔細,她之所以會住在東方賓館,也是考慮到自身安全問題。
現在,她還剩下八百塊和一些碎毛毛錢。
來到大廳,孟晚棠退掉房間鑰匙,出了賓館大門。
深城正處於如火如荼的建設中,空氣裏彌漫著嗆鼻的塵土,腳下是瀝青碎石路。
她手拎紅皮箱,思索再三還是考慮乘坐出租車出發。
大街上,騎著二八大杠的普通人比較多。偶爾會有幾輛嗡鳴聲很噪的鑽豹牌摩托,從她麵前吹著流氓哨駛過。
公共汽車跟紅色桑塔納,不時地在賓館門口穿行。
“師傅,到鳳藤灣光明街1388號。”
出租車司機點點頭打表計費,拉著她駛離了東方賓館。
坐在接線員位子上的江野,早早就偷聽到孟晚棠在房間裏打電話。
鳳藤灣光明街1388號??
那不就貧民窟麼。
她跑那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