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倏起,暴雨染濃了夜……
孟晚棠趕到光明街時,路邊擺攤的小販正手忙腳亂地撐起遮雨棚。
她跑進巷子,遠遠看見站在雨地裏顫抖的柳輕輕。
祖茂榮雙手緊緊捂住受傷的小腹,他靠在門板上,一雙幽怨的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彙成溪流的石板地上,一把沾著鮮血的刀刃閃著森森寒光……
或許是因為暴雨傾盆,巷子裏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孟晚棠一邊深呼吸,一邊走到柳輕輕身邊。
她拾起地上的刀,拉著早已嚇傻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女孩,往巷子外走出。
站在小商店窗口,孟晚棠給急救中心打了一個電話:
“對,在光明街1399號。麻煩你們快點……”
掛斷電話後,孟晚棠想攔輛出租車回人才公寓。
司機看路邊兩個女孩渾身濕噠噠的,怕二人弄髒座椅,所以沒人願意載她們。
孟晚棠一連攔了好幾輛車,都被拒載了……
看吧,這就是深城。
一個人沒錢,沒房,沒車能活成什麼樣?
晚夏的一場暴雨,讓兩個女孩的衣服變成了透視裝。
“上次被大妹姐趕出來的時候,咱倆都沒穿內衣,還記得麼?”
孟晚棠拉著柳輕輕的手,朝公交車站走去……
“今天倒好,但凡長眼睛的,都知道咱倆裏麵穿了什麼內衣。”
一上公共汽車,她倆馬上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司機望向她們,眼神不耐煩地說‘嘁~!又是外地十一妹’。
孟晚棠拉著柳輕輕,慘兮兮地坐在最後一排。
因為渾身沾滿雨水的,二人把車廂地麵搞得又濕又滑。
司機不時地從倒視鏡中窺探她倆。
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孟晚棠拉著柳輕輕下車,順便向瞪她的老司機豎起一根中指。
二人已進家門,柳輕輕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晚晚,我,我……我殺人啦。我殺人了,怎麼辦?”
孟晚棠抱住她的頭,安撫道:
“輕輕你沒殺人,別害怕。”
柳輕輕抬起頭,想得到對方更多的安慰:
“我沒殺人?我,我……不是,我剛才,剛才用刀捅了阿榮。阿榮他,他流了好多好多血,我的手上,手上全是他的血。”
孟晚棠鎖好門窗,緊緊握著對方的胳膊:
“輕輕,你冷靜一點。聽我說,你先回房間換衣服好不好?阿榮的事,我們一起想辦法。”
柳輕輕木訥地點點頭,匆匆回房間去了。
孟晚棠也脫掉了身上的濕衣服,等柳輕輕出來的時候,她看見對方把短袖穿反了。
柳輕輕依舊緊張兮兮地捏著衣角:
阿榮會不會死?他要是死了,我一定會被警察抓的,晚晚怎麼辦?”
孟晚棠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耐心地跟柳輕輕分析道:
“輕輕,阿榮他不會死。你雖然用刀子刺他,可他傷的並不重。我到的時候,看見阿榮捂
著小腹,他的意識還很清晰,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柳輕輕心裏慌得很,總感覺警察很快就快找上門來。
“不是的,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啊。”
孟晚棠看著對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