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棲年胳膊支在枕頭旁,低頭和赫塔對視。
赫塔就這樣看著他,一言不發。
楚棲年艱難的作死,支支吾吾道:
“赫塔……要不然我們……離、離……”
“梨?”帶著剛睡醒的困倦,赫塔沒有往日那麼有攻擊性。
“你想吃梨嗎?我去拿。”
“不是……”
楚棲年咬咬牙,狠狠心,呲著白淨的牙齒傻笑:
“你說要是有人開玩笑讓我們離婚你會生氣嗎?”
赫塔原本迷茫的眸子忽然陰沉下來,臉色也冷了不少。
楚棲年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摁倒在床上。
“蘭嘉,我做錯了什麼?”
赫塔額前幾縷碎發垂下,目光冰冷又悲傷。
“不論我有什麼錯,你隨意打罵……但是,離婚不可以。”
楚棲年緊張地吞了下口水。
他顫顫巍巍道:“不是我說的……”
赫塔眼裏一片死寂,身後惡魔翅膀展開,在一瞬間魔化。
楚棲年在心裏把小白罵了個狗血淋頭。
真特麼更加“愛”啊,現在的赫塔像是渾身長滿了刺,恨不得把自己“愛”死在這裏。
[他們惡魔就是這樣,殺人隻有永遠不殺,或者是一直殺,隻要手上沾血,人就瘋了。]
此時的赫塔,比以前更加危險百倍。
楚棲年不敢再提。
“我、我在開玩笑,你捏疼我了……”
惡魔身上的狠厲一點一點收回,脫力地躺在他身側,把人撈進懷裏。
赫塔微涼的鼻尖抵在楚棲年側頸的皮膚,深深汲取他身上淡淡的香氣。
“蘭嘉,你最好是在開玩笑,要不然……”
楚棲年後背發涼,覺得自己更像是一隻被咬住喉嚨的獵物,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亡會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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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沾過心頭血,赫塔看楚棲年看得更緊。
“畢業聚會,你也要去的,我能往哪裏跑?”
楚棲年熱的要死,推開連體嬰似的黏在自己背上的惡魔。
“有很多人喜歡你。”
赫塔眼裏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維奧拉因為你幫了她,一直在找各種借口接近你。”
“……她隻是來送一些小餅幹給我,而且人家隻來了兩次啊!”
楚棲年服了。
維奧拉每次一說要來他家做客,前一天的晚上,赫塔像是瘋了一樣,逮著他,狗一樣在他脖子上印痕跡。
自從光城被火魔拉頓破壞後,許多人無家可歸。
赫塔租的房子也被燒毀,現在兩方家長很滿意彼此的勢力,倒也默認兩人同居。
赫塔稍稍用力,把他壓在落地鏡上。
“蘭嘉,我隻是在宣誓我的主權而已。”
楚棲年對他凶不起來,自打聽到赫塔撕心裂肺的哭,越發覺得外表狠厲的赫塔,其實是個小可憐。
“好吧,我會和她們保持距離,你不要擔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楚棲年抬手揉揉赫塔發頂。
潔奈芙婭聽說他們即將畢業,定製三套西裝送給三人。
去往學校時,客廳阿撒茲勒正在給最小的妹妹伊蘭薇爾讀童話書。
楚棲年和她揮手告別後離開。
等到腳步聲遠去,伊蘭薇爾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漸漸染上濃重的黑。
“蘭嘉哥哥,很幹淨。”
阿撒茲勒翻書的手指一頓:“你想要成為惡魔之主,需要做什麼,知道嗎?”
伊蘭薇爾笑容燦爛:“當然知道了,我的——撒坦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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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火魔拉頓,光城死了許多天使。
聚會來的學生並不多。
所有女生不穿豔麗的裙子,隻著一身黑色連衣裙,麵色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