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延和九燭聽到動靜過來,齊齊愣在外邊,不敢踏進殿內。
玄風謠攥緊玄驚木的衣領硬是把他扯到門前。
“對,你多偉大,你為了一個道士,這四年來尋死覓活,此霄峰你不管,讓你的屬下們好好瞧瞧,你這位主上有多丟人!”
妖王的稱呼此刻更像是一個笑話。
玄驚木發絲裏隱隱摻雜了不少的白發,亂糟糟地遮住臉,對於玄風謠的質問仿若沒聽到。
厲延和九燭跪了一地。
九燭流著淚勸:“主上,您再堅持一年行嗎?”
玄驚木痛苦地閉上雙眼:“沒了他,堪比剜心之痛。”
玄風謠麵色難看盯他許久,忽然甩上門。
“好!那我成全你!”
玄風謠把人又拖回殿內,拾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問:“戳心髒,一樣可以死。”
“好。”
玄驚木沒有絲毫猶豫,躺倒在地,麵上浮現一絲解脫。
“這幾年,如果他想出現,早就出現了……”
玄風謠定定看他許久,眼淚流出。
“哥,下輩子不做妖了,當人吧。”
“好。”
玄風謠流著淚狠下心,猛地抬手!
刹那間,擱在桌子上的命鱗泛起刺眼的光亮,紫色光芒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玄驚木睜開眼,不可置信地起身。
紫色的命鱗懸浮在半空中,底下墜著的流蘇輕輕晃蕩,散發的光芒宛如新生見到的第一縷陽光。
玄姝趕了過來,來不及驚訝滿地的鮮血,發現沉寂整整四年的命鱗竟然再次發光,當下有了猜測。
“他……”玄風謠睜大了眼睛,手指一鬆,匕首“鐺啷”一聲落地。
“黎知活了?是他嗎?”
玄驚木由震驚轉為欣喜,一臉不可置信,以為是幻覺,狼狽地變回雙腿,踩著自己的血撲到鏡台。
直到真的握住命鱗,鱗片牽引著他往外走。
玄姝迅速冷靜下來:“驚木,那一日我給過小知一枚玉佩,一枚鏡子,那鏡子呢?”
當初見麵禮,那一塊玉佩,和一麵鑲嵌寶石的鏡子,可不是普通凡物。
楚棲年佩戴玉佩,一旦他離開很遠,鏡子可以追蹤到他所在的位置。
想起有這麼一回事兒,玄驚木翻出鏡子,以血畫咒,本蒙塵的鏡麵逐漸清晰起來。
很快,鏡子映出了一家客棧。
滿月客棧。
“這客棧陰氣也太重了。”楚棲年拿著筷子擱盤子裏翻。
小白:[第一個世界的人肉事件有陰影了吧?]
“確實,而且這裏陰氣這般重,並且靠近鬼界,不得不多想。”
楚棲年百無聊賴玩著腰間玉佩上墜的流蘇,坐沒個坐像。
他視線懶懶看一圈。
客棧一樓的幾個餐桌除了自己,還有一桌靠窗的坐了不少人。
小道士托腮,筷子在空中點了點。
“腳跟離地,鬼附身啊。”
黑狗來了興趣,專門跑過去認真觀察一番。
[果然是鬼附身,看來這些人晚上凶多吉少了。]
楚棲年輕哂:“這菜沒法吃,走了。”
他起身正要離開,客棧大門忽然被一陣涼風關上。
屋內狂風大作,紅色的燈籠搖搖晃晃,光影不斷變幻。
“進來,就沒有出去的道理。”一聲尖細的聲音自深厚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