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玄驚木帶著可能會沉睡十多年才能醒過來的黎知回了此霄峰。
恢複清明的薛陵遊無比懊悔自己做過的事,主動辭去皇城國師一職。
並且整日跪在驚闕派祖師爺畫像前懺悔,為死去的人超度。
此霄峰玄驚木的寢殿內。
等到屋裏沒了旁人,小白從暗處飛奔過去,撲到玄驚木腿邊。
[仙君!]
玄驚木怔愣一瞬,闔起雙眸,再次睜開眼睛,完全變了一個人。
“小白,這次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黑狗吐著舌頭,尾巴快搖出虛影。
[不過,仙君啊……臭鳥這次挺不好過的。]
男人垂眸:“我也沒料到這一魄竟然如此狡詐,若不是有命鱗牽製,恐怕年年更加難辦。”
[沒事,他不記仇,而且他現在變化很大,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傻裏傻氣。]
男人大手揉著它腦袋:“他已經走了嗎?”
小白:[走了,不過您為什麼不和他一起?當日魂魄溜走,我就在奇怪您是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嗯。”男人懶懶抬眸,“進來吧。”
門外出現一道人影,薛陵遊推門進來。
小白奇怪:[他是誰?]
“暫時不能告訴你。”
小白抬眼看看二人,發現仙君眼神變得冰冷。
男人溫和地拍拍小白脊背,“你先去找年年,我很快過去。”
知道二人有事情要談,即便好奇,小白也不敢賴著不走。
黑狗識時務地蹭蹭仙君小腿,身形一閃,消失在殿中。
仙君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險些將麵前人活剮了。
薛陵遊移開視線就是不與他對視。
仙君涼聲問:“你做的太過,竟妄想殺了我,霸占他嗎?”
薛陵遊一開口,完全是另一道陌生的人聲。
“我隻是試試而已。”隻不過沒能成功。
男人輕撫衣袖的褶皺,語氣散漫。
“既然如此,你多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等到黎知和玄驚木和好,方可離開。”
薛陵遊眉頭一皺:“照顧黎知可以,畢竟他和啾啾長得一樣,但是看見玄驚木這張臉——”
他話音一頓,不敢多言。
男人起身:“你嫌棄玄驚木?稀奇。”
“罷了,待這裏一切塵埃落定,你去哪裏隨意,本神先行離開。”
薛陵遊:“好走不送。”
男人魂魄倏地從玄驚木身體分離出來,麵帶嫌棄睨他一眼,隨即消失不見。
薛陵遊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看了一會兒床榻上那位熟悉的麵容。
可歎,楚棲年到最後還是沒能原諒玄驚木,隻留下原本的黎知,狠心離開。
-
又是初夏時節。
此霄峰最涼爽的地方莫過於瀑布旁邊。
玄驚木讓人在此處建了一小亭子,四周圍上拖地的輕紗,能擋蚊蟲,還透氣。
亭子中間隻放了一張圓床,午後用完午膳,小道士犯困,如今倒是不怕了蛇。
甚至還把玄驚木當做枕頭用。
雙手抱著蛇身,腿間夾著他尾巴,披散在腦後的青絲散落蓋在蛇王眼睛。
涼絲絲的觸感,透過衣料著實舒坦。
“知知,今晚上還點我嗎?”蛇妖王吐了吐鮮紅的蛇信子。
黎知翻了個身,“不……昨晚上伺候的不夠好,爺不滿意。”
玄驚木冤枉:“你睡了十年,我素了十年,昨晚上隻是纏纏你,沒敢……”
黎知打斷他:“你鱗片蹭疼我了!”
蛇妖王泫然欲泣,卷緊身上小道士。
“夫人,此霄峰如今是你的,召喚萬妖的妖符你也管著,玄風謠惹你不舒坦,我下令讓他五十年內不許踏入此霄峰……”
“而且,上個月我還同薛陵遊心平氣和下了一盤棋……”
玄驚木討好道:“這十年內,我從未讓任何人進過我們的寢殿,也從未和誰走得近。”
“停停停。”黎知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