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棲年縮在被子裏。
等到宋予打完電話回來。
掀開被子,楚棲年睜眼:“怎麼說的?”
宋予坐在床邊:“說帶你出來吃飯,順便去江邊散心。”
楚棲年動了下依然酸軟的腿。
“我好累,走不動了。”
何止累,感覺骨頭都散架了。
宋予手支撐在他身側:“我給你穿衣服,背你回去。”
楚棲年點頭:“好……”
穿好衣服和鞋子,宋予才知道他是真的沒力氣。
雙腳一挨地就脫力往下倒。
宋予連忙把人抱起來,目露歉疚。
“對不起,我太過分。”
楚棲年枕在他肩膀,歎氣:“沒……就是感覺要在床上躺兩天了。”
宋予親親他額頭,背起他回家。
晚上到家裏,父母也都睡了。
宋予沒法留宿,幫他換上睡衣,看著他睡著才回去。
一開門,習善正在客廳坐著。
聽到聲音,她轉頭,趕忙起身。
“你回來了。”
宋予冷漠嗯了一聲,抬腳準備上樓。
卻被習善攔下來:“小予,你聽媽媽說,其實你這個年紀最容易感情用事,我都懂。”
“但是等到十幾二十年,你肯定會後悔,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這樣,你和弟弟先去國外。”
習善握緊宋予小臂。
“我來和易末說,你倆分手行嗎?媽媽帶你去國外,以後咱們不回來,等到國外你爸爸說再給你一張銀行卡。”
宋予麵無表情和她對視良久。
沒說什麼,習善卻像是變了個人。
“既然你不聽話,那我隻能斷了你經濟來源。”
宋予忽地冷笑一聲,說:“可以,我自己這些年賺的錢,你們拿走,算是我還你們的。”
“小予,你真的是瘋了!”
“隨意你怎麼罵,我們斷絕關係吧,如果您不願意,可以去告我。”
習善萬萬沒想到這麼他心狠。
她怒火中燒,抬手扇了宋予一耳光。
男生臉偏了下,心裏隻餘悲涼。
難過,並沒有,這些年,習慣了。
他想起什麼,喃喃道:
“小時候在家鄉,陪我的隻有易末,有一年下大雨,山洪爆發,我被衝走……腰間隻係了根繩子,毫不猶豫跳下去救我的人,是易末。”
“每一年過年,電話中,你們歡聲笑語,現在想想,母親,敷衍我,騙我……你們說回不來。”
宋予笑容苦澀:“我隻是多餘的那個人而已,所以,可有可無,你們沒有參與我的人生,卻在我成年後試圖把我改造成你們心裏期望的模樣。”
“是因為宋意不爭氣嗎?還是說……看我不順眼,我不應該幸福一點,我就應該成為陰溝裏的老鼠。”
宋予壓低聲音,下繃緊,聲音多了一絲顫意。
“隻有我狼狽,過得不好,這樣才能襯托出,你們的小兒子,有什麼優秀,是嗎?”
習善臉色煞白,被此刻的宋予嚇得說不出話。
宋予很快調整好自己。
隻是渾身縈繞的戾氣,從始至終沒有消散過,直到他走遠,習善踉蹌兩步,扶住了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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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棲年睡醒,依然沒有好轉。
這一次玩大了,腿酸軟的像兩根麵條。
鬱櫻進來時,他裝作沒睡醒。
“媽,早飯我不吃了,困。”
鬱櫻問:“是不是昨天和宋予一起去打遊戲了,看看你的黑眼圈。”
楚棲年被子蓋到下巴處,傻嗬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