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錢可叫了一聲。
老人家坐在輪椅抬起頭,昏黃的眼睛看了一眼錢可:“你…回來了…”
聲音很模糊,不仔細聽會聽不清她說的什麼,錢可點點頭,“奶奶,錢可回來了,你看看這是誰。”
“誰啊,家裏…來客人了。”函翠翠能聽清楚她模糊的話語,或許是血脈相連。而老人看了一眼函翠翠,就再沒有移開目光,“花豆…花豆,你是花豆?你終於回來了?”
“錢可,誰過來了啊,喲,終於舍得往家帶女朋友了?”
樓梯上下來一個婦女,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皮膚保養的很好,比同年齡人要顯得年輕。這應該是錢可的媽媽,她邊說著,邊向這邊看過來。
但是此刻老人已經耐不住,掙紮著要站起來,錢可安慰她,她也不停,嘴裏不斷嚷嚷著說要見她的閨女,說她的花豆要走了!
函翠翠在門口站著,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你快點攔住她,她想嫁給誰就嫁給誰,你們都答應她!就別讓她去找什麼石妖,花豆…花豆你別離開娘親,花豆…你回…你別走,你回來。”
函翠翠臉頰落下兩行清淚:“曾祖母。”
她的手被老人拉住,死死的攥在懷裏:“來,讓娘親看看…看看你瘦了沒有。”
這是一場認親,函翠翠奶奶走的時候,錢可的媽媽還沒嫁到這邊來,所以聽的雲裏霧裏的。等錢可解釋過後,她才恍然大悟。
“你是大姑的孫女啊,都這麼大了,大姑還好吧。”
函翠翠默然,看看輪椅上的老人,小聲道:“奶奶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中午是一頓豐盛的午餐,錢可的媽媽顯得很開心。他們家人丁不旺,好不容易找回來一個有血緣的,心裏自然感覺分外親切。
按輩分算,函翠翠應該叫錢可的媽媽為舅姥姥,隻是這輩分算的太迷糊了,函翠翠幹脆開口喊錢可的媽媽為阿姨。
“幾個月了?”
函翠翠摸摸肚子,“嗬嗬,五個多月了。”
“都五個多月了。”錢阿姨露出羨慕的表情,轉臉對錢可道:“你看看你,翠翠都結婚生子了,你什麼時候能領回來一個?!”
錢可吃著飯,並不吭聲。
“說你的,你聽到沒有!”
錢可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媽媽,“我也想領回來一個啊,可是好不容易看中了,結果卻是我的…外甥女。”
外甥女說的就是函翠翠。
“噗,咳咳。”
函翠翠正在喝湯,差點沒讓她直接噴錢可臉上。
錢阿姨明顯也被雷到了,拍了錢可一下,“都三十的人了,整天還沒個正經。”
錢可聳聳肩,不置可否。
“翠翠,多吃點兒,別客氣。咱們就是一家人,別生分了。”錢阿姨往函翠翠碗裏夾著菜,函翠翠隻有點頭的份兒。
碗裏堆的老高,嘴裏塞著一根青菜,筷子上夾著一塊牛肉,第一次感覺自己像是餓死鬼投胎。
“阿姨…這些我夠吃了,再加就吃不完了。”
函翠翠嘴裏含糊不清道,但是一邊由保姆照料的老人,卻第一個搖頭,“花豆,你…還跟以前一樣瘦…要、要多吃。”
說著推掉保姆喂過來的瘦肉羹,非得給函翠翠喝。
函翠翠很無奈,自己的東西已經吃不完了,老人還湊熱鬧,把自己專屬的東西給她吃。無奈的把目光投向錢阿姨,求助於她。
錢阿姨勸說了兩句,可老人這次吃定了心思,非得讓函翠翠喝粥。函翠翠隻能站起來做做樣子,讓老人心滿意足。
隻是坐下去的時候,肚子不小心碰到桌子,惹得碟子盤一陣叮當。
錢可壞笑了起來,函翠翠捂著肚子,“笑屁。”
“哈哈哈,孩子不會被你碰傻了吧?”
“媽媽咪啊,你在做什麼,烏煙瘴氣的。”寶寶咋呼道。
函翠翠往嘴裏巴拉著飯心裏也樂了,“這是在你曾曾祖母家。”
“曾曾祖母?”寶寶沒發應過來這是什麼詞。
函翠翠卻把筷子放下了,“不對,這裏不對勁兒。”
“怎麼了翠翠?”
錢可和錢阿姨都看向她,原先歡快的氣氛便的沉重了很多。函翠翠卻並不說話,她站起來走到曾祖母旁邊,鼻子中嗅到一股味道。
雖然味道很淡很淡,但前幾天函翠翠還跟石妖有過密切接觸,今天上午的事情也記憶深刻,函翠翠無論怎麼都忘不掉:“石妖,曾祖母身上怎麼有石妖的味道?”
“媽媽咪呀,你沒有弄錯吧,石妖?難倒曾曾祖母是石妖?”
函翠翠差點一巴掌呼屎他:“尼妹,石妖,你腦袋裏能不能裝點其他的東西?你不是偉大的先知麼,這個時候怎麼不知道了?”
“切,我是先知,又不管之前的事情,那是過去!”
“半吊子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