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自欺欺人要什麼時候?”鹿苓沒有任何慌張,略帶著無奈的眼神望向他。
梵澤心尖顫了顫,不知道為何,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從腳底直達頭頂。
是的。
壓在他心裏三年的秘密,他不願意揭開的秘密,被赤裸裸的擺在前麵。
三年前,他在“血獵”學校上四年級,那時的他已經掌握了六年級的課本,除了沒有真正經曆過實戰之外,課本基本被他翻爛了。
隨著知識儲備越多,辨別吸血鬼就顯得極其容易了。
他發現,他的同學們,跟吸血鬼的神態行為很相似。
不!
不僅是同學,就連上課的老師,都是同樣的。
那時的他起了一後背的雞皮疙瘩,他以為自己是太敏感了。
沒想到……
一次在午睡的時間,他想上廁所,在走廊盡頭的屋子內,發出一陣哀嚎。
他看到了讓他這輩子都汗流浹背的東西。
三四個同學,他認識,是隔壁班的惡霸。
在喝一個女孩的鮮血。
他們的嘴裏還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
“都怪那個臭梵澤,讓他們全校吸血鬼都要學著人類,吃他們難吃的草,都快吃吐了!”
“父親已經答應我了,陪那人類演戲,他會給我找十個漂亮鮮甜的人類做我的血奴。”
“行,別讓她叫的太大聲,趕快吃,吃完回去了!”
“……”
接下來再說什麼,他就不是太記得了。
他隻知道,接下來的這幾年,他極力將那天的事情壓在心底。
不願意回想。
他已經失去母親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束光,他不想,不想拆穿這個女人為他製造的謊言。
哪怕隻有一會。
他知道,這層窗戶紙,一旦捅破,鹿苓,將會離他遠去。
可是他,竟然對他的仇人有了依賴,這讓他險些崩潰,多次夜晚,陪在她的身側,都想一刀刺穿她的心髒。
可是,他終究還是想下不去手。
……
拉回現實,梵澤手緊緊握住血獵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眉頭微微顫抖,透露出他的不安。
“我的媽媽,為了我……你為什麼要騙我!”最後一句,是他大聲嘶吼出來的。
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媽媽死時,他的心髒已經不跳動了,他的信念就隻有複仇。
可如今,明明是她,是她把深陷沼澤,深陷黑暗的他給拉了出來,為什麼,是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驟然間,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預示著他現在的心情。
天空已經被濃厚的烏雲遮住,整片大地,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周圍該跑的已經跑掉了,一分鍾前還人潮擁擠的地方,如今卻隻有鹿苓和梵澤一人一鬼的對峙。
“你說話啊!”梵澤崩潰的大喊,向前一步,抬起手,鋒利的刀劍抵在她纖細漂亮的天鵝頸上。
吸血鬼是不死之身,隻有一個弱點,便是將他們的腦袋割下來,放在浸泡的液體中讓身首不得歸一。
狂風更凶猛了,暴雨衝天,短短一會的功夫,水深便到達她的腳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