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延靈靠在樹上,抬頭看著天際的彎月,神色憂愁,他得到這把長淵劍實屬偶然。
長淵劍嗜殺成性,極為霸道,延靈為了不讓他人使用長淵而被長淵所控,隻好自己收著它,可有時連他都沒有辦法控製得住,隻好在這樣遠離人煙的地方消磨長淵的殺性。
可它身上沾了那麼多血氣、戾氣,這些戾氣在戰鬥中隻會讓主人更快殺紅眼,這種情況愈演愈烈,已經開始影響了延靈的日常行為。
若非沒有辦法,延靈不會放任那些人把罪名按在自己頭上。
延靈從背後拿下長淵,借著月光仔細看著長淵劍鞘上的花紋。沾染了紅色的劍鞘散發著幽幽的紅光,攥著長淵劍,延靈無奈歎了口氣,眾家齊聚,他有預感,他這一次可能真的要留在這裏了。
哢嚓——
踩碎枯樹枝的聲音引起了延靈的警覺,延靈迅速把長淵收好,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警惕的看向聲音傳出的方向,低聲喝道“誰?”
一個一閃而過的白青色衣袍在黑夜中十分顯眼。延靈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轉身朝著與那個人影相反的方向而去。
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半張臉,鋒利的下頜角十分明顯,向延靈離開的方向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了,似乎在猶豫。
此時,在他眼中已經離開了的延靈從他身後悄然落下,一把散發著寒光的長劍橫在他脖頸上,月光折射在銀色劍身上,映在那人眼中,他看見了延靈冷漠的眼神“你是誰?”
青衣男子指尖扶開延靈的劍,低聲道“恩人,我是白澤。”
延靈腦海中迅速搜索這個名字,一張可愛的有點嬰兒肥的臉出現在他腦海中,再看看他在月光映照下的側臉,有點疑惑“你是白澤?白澤不長這樣啊。”
白澤無奈“恩人……”
延靈鬆開他“你來這裏幹什麼?”
這裏危機重重,白澤為什麼會來?
“外麵世家行動那麼大,幾乎所有修真界同僚都知道了,世家圍剿延靈道人的消息。”白澤皺眉看著他“你留在這裏肯定會死的,夷陵城內已經被五大世家和眾多中小世家的弟子門生控製,就等你主動落網。”
延靈淡淡一笑,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漠情“命該如此,我不怨任何人。”隻是能不能留下他的命,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藏色三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看見了白澤和延靈的爭吵,爭吵內容無非就是延靈該跟他離開,但延靈不願。
延靈看著這個孩子是真心為他好,挑眉,一把攥住白澤的手腕,一陣銀白色的光亮起,兩人手腕上浮現出銀色霜花印記,延靈對白澤說“對不住了,特殊時期,我隻能這樣做。”延靈並不解釋印記的作用,白澤表示理解。
延靈從身後抽出長淵,左手握住劍身,右手握住劍柄,忍著魂魄撕裂的疼痛將半身魂魄靈力注入魔劍,漸漸在劍柄上浮現出紅色霜花,延靈蒼白著臉“帶著此劍,走的越遠越好。”
白澤怔住了“你,不跟著我離開嗎?”
延靈搖搖頭“必須有人留下來牽製住他們。”
“這把劍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你千萬要收好。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把他封印起來。”
如果有可能,希望它永遠不要再現世。
白澤把魔劍係在身上,對延靈保證“我可以對天發誓,隻要我在一天,就會永遠守護它。”
延靈笑笑“這本不該由你承擔。”
延靈將他手裏的劍留下,把一枚彎月霜花的玉佩交給他“如果有機會的話……”延靈笑著搖搖頭“罷了,這個,就送給你當做紀念了,謝謝你這個時候還願意相信我。”
把玉佩塞到白澤手中,推了他一把“走吧,別回頭。”
白澤被他推了個踉蹌,再回頭就隻看見了延靈將白澤的佩劍用黑布包裹住,頭也不回的離開。
白澤握緊手中的信物,長呼出一口氣,毅然轉身離開,恩人,我一定會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事情的。
藏色明白了,她在月息穀見到的,應該是白澤。
據青鸞所說,長淵有吞噬之力,她可以猜測一下,或許是白澤發現自己沒有能力護住劍,完不成對師兄的承諾,而又不願長淵落入他們手中,把自己的靈魂靈力獻給了魔劍,從而被魔劍吞噬,但因為延靈師兄在他手腕上留下的霜花印記讓劍柄上的延靈師兄的魂印對他的氣息熟悉,留下了他的一縷殘識,這縷殘識與延靈的魂印糾纏,融合,所以他跟延靈有些相似,又不相似,而正是因為白澤的獻祭,延靈的半魂有了契機脫離魂印,月息穀裏才會有抱山一脈手法的封靈陣。
藏色看著延靈離開的方向,是夷陵城內,隻要延靈現身,各大世家的目光就都會聚集在他身上,這樣白澤就能帶著魔劍順利離開。
藏色長呼出一口氣,她大概知道延靈為什麼會死了。藏色眼眶紅了,延玥師姐要是知道了,會有多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