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軒看著不怕暴露身份的金光善,微微攏了攏眉心,他得承認,金光善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他這般算計魏氏夫婦,究竟是為何?而且,他在此地等的人,絕對不是魏氏夫婦,他在計劃什麼?
【是夜,姑蘇雲深不知處,寒室
一個泛著寒光的銀鏢突破藍桁周身的靈力禁錮,迅速擦過藍桁的臉頰,一縷勁風帶起藍桁的墨發,噔的一聲,釘到藍桁身後的木柱上,藍桁眼眸寒冽,蒼白的手指摸了摸被劃傷的臉龐,指尖染上紅色,兩指輕輕揉搓,暈開了血色。
隻聽見寒室外細細簌簌的微小聲音響起,透過被毀的紗窗,藍桁看見一個矯健的黑色身影幾個起伏瞬間離開了他的視線。
藍桁抿唇,目光慢慢轉向木柱上麵的普通銀鏢,腦海中卻閃現出那個略有些眼熟的身影,伸手拔下那枚銀鏢,從鏢上取下信紙。
用這種普通百姓官家行鏢傳信的方法……
看來是熟人,藍桁抿了抿唇,展開信紙——
雲夢蓮花塢,宗主書房
江楓眠疲憊的用手掌支著下巴,微微闔眼,氣息舒緩平靜。
忽然,破空聲從耳畔響起,利器帶起的冷意擦過江楓眠的耳垂,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把頭轉向聲音響起的地方,隻見寒風吹起碎裂的窗布,能透過窗紗看見月光折射蓮花湖麵泛起的粼粼波光。
許久,才起身去拔下那枚釘在另一邊窗框上的銀鏢,摩挲著觸感粗糙的普通銀鏢,江楓眠眼神疑惑,微微抿唇,展開銀鏢上的信紙——
一處看似普通的客棧中,金光善站在窗口,手中細微的靈光帶著他想要散播出去的消息,飛離這個普通的客棧,朝岐山方向而去——】
空間裏的人看著各位長輩的動作,身上不由得泛起了寒意,修真界,要亂了,這一次倒黴的又是誰?
他們目光緩緩移向魏無羨,有這樣一對父母,他是怎麼長成這副沒有心計的模樣的?
【藏色和魏長澤趁著夜色,在江藍之間的一處偏遠密林中彙合了。
魏長澤柔和了麵色,看著不遠處的藏色彎了彎眼眸,伸手抱住朝他奔來的女子,呼出的寒氣打在藏色的肩頭,讓她感覺到癢癢的,不由得笑出了聲“長澤~”
魏長澤溫柔的摟住藏色,看著遠處的亮光“解氣了?”
藏色嘟囔“沒有……”
後麵的話,魏長澤就沒有聽清了,但他也知道,延靈的遭遇讓她心氣不順,如果這口氣發不出去,她會一直不愉快。
與其讓藏色不愉快,還是讓其他人不愉快吧,讓她發泄一下也好,畢竟,為什麼要為了不相幹的人委屈自己人呢?魏長澤無言的彎了彎唇,隻要她高興就好。
魏長澤無言摟住藏色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脖頸,好在紫電不是用延靈的魂魄靈識煉化的,否則,以藏色的脾氣,此事絕不可能輕易掀過。
畢竟,這次藏色本來要放過藍家的,可因為青鸞的事情,藏色心中不忿,拉藍家下水,就是為了替青鸞報複藍桁,這件事中,藍家也不是絕對的無辜就是了。
藏色在魏長澤的懷裏仰起頭“局布好了,事情也安排妥了,咱們離開這裏吧。”離開這裏,等混亂的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再回來算總賬。
魏長澤彎了彎眼眸,柔聲道“好。”
四年後……
幽長的山間小道上,一個白衣女子坐在一隻小毛驢的身上,小毛驢被一個黑衣男子牽著走,一個小男孩坐在男子的脖子上,笑嘻嘻的晃著小腳丫,白衣女子點點小孩子的鼻子“什麼事讓我們阿嬰這麼高興的呀。”
孩子笑彎了眼“阿爹,阿娘,阿嬰在一起。”小手順著指了指一家三口,不停拍打小手,小臉笑的紅撲撲的。
女子眉眼彎彎的看著孩子,捏了捏孩子肉肉的笑臉,小孩大大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線,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山間,落山的夕陽餘暉打在了一家三口身上,拉長了三人離去的背影,美不勝收。
藏色的聲音伴隨著落日夕陽緩緩響起“阿嬰,你要記得別人對你的好,不要記得別人對你的不好,人心裏不要記得那麼多的事情,這樣才會快活自在。”
“阿嬰記得了。”】
魏無羨眼眸含淚,有些委屈“阿娘,阿嬰記住了……”嗓音帶著不明顯的哭腔,阿嬰記住了阿娘的教導,可為什麼阿娘不要阿嬰了……
阿嬰心裏隻有阿爹阿娘和想要告訴阿爹阿娘,阿嬰經曆過的高興事,為什麼還要有那麼多人對阿嬰心懷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