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攢的多了,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希望。
青鸞看著窗邊漸漸落下的太陽,晚間涼夜吹起的風掃過青鸞的麵頰,帶起了飄在耳鬢的發絲。
青鸞攏了攏肩上的披肩,淺眸淡然,又快到冬日了啊,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幾個年頭了?
青鸞有些算不清時間了。
近幾日她總感覺胸口悶悶的難受,她知道,是藍璽宋來的藥起作用了。
把手伸出窗外,微小的碎雪落到她的掌心,帶起的絲絲涼意讓青鸞意識到,下雪了。淺紅的唇微揚,想來,她的時間不多了。
一旦她死亡,關於她的一切都會漸漸消失,這是世界法則不可逆的規定。
隻是遺憾,到最後,都沒能再見到長兄,那年星海一別,竟再也沒有收到長兄的消息。萬千世界裏,不知道長兄是不是跟她一樣,也被困在了不知名的小世界裏了。
青鸞望著皎潔的月,淺眸黯淡。往後餘生願長兄能夠平安順遂,長歲無憂。
……
風微涼,斜陽西下,青鸞看著橘紅色的晚霞,內心古井無瀾。
看著掌心裏咳出的血色,青鸞麵無表情的攏好掌心,不著痕跡的抹去唇邊的血跡,聽著門外傳來的吱呀推門聲,青鸞冷冷的彎了彎眉眼“藍桁。”喉間腥味未散,嗓音略啞“別進來。”
藍桁一時怔住了,雖然青鸞的脾性一向淡漠,但他總感覺青鸞今日的情況不太對勁。即便是知道青鸞因為他的隱瞞而不想見他,可……藍桁捂了捂心口,可為什麼,他心裏會如此不安?
飄飄灑灑的細雪落滿肩,青鸞脾氣倔,藍桁站在雪裏許久都沒得到青鸞的寬容,墨眸黯淡,確認青鸞不會心軟之後,才抬起腳,一步一步沒入竹林,身後留下一片雪色腳印。
青鸞站在廊中,看著院門外漸漸隱去的身影,冷漠的彎了彎唇‘藍桁,這是你逼我的。’
……
不知為何,藍桁今日格外不安,在寒室不停的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此時,藍析步履匆匆地推開寒室的門,嗓音慌亂“兄長?兄長?!”
聽見藍析失態的喊聲,藍桁很驚奇,接任代宗主一位之後,藍析的性情越發古板,極少有這般慌亂的神態,是出了什麼事嗎?藍桁壓下心裏的不安,推開寒室的門“怎麼了?”
藍析的眼神實在說不上好,隻見他抿抿唇,再開口時,嗓音都啞了幾分“兄長,嫂嫂她,走了。”
藍桁的腦海中似乎嗡的一聲,霎時一片空白,耳旁似乎隻能聽見風聲,抓緊身旁的門框,他聽見自己說“阿析,你說什麼?”
藍析似乎是不忍心“兄長……”
藍桁搖頭“阿析,你是騙我的,對嗎?你在騙兄長,對嗎?”腳步踉蹌往龍膽小築去,一路上沒見幾個藍家弟子的身影。
到了龍膽小築之後,看著安安靜靜的小院,深吸一口氣,上前敲了敲門“鸞兒?鸞兒?”
不等他繼續敲,門從裏麵打開了,出現在他麵前的卻不是青鸞,而是藍梨。
藍梨恭敬一禮“宗主。”
藍桁麵無表情的走進去,一進門就看見了躺在床榻上的白衣女子,眼眶酸澀,她從來不喜白衣,今日為什麼會選擇穿白衣?
藍桁啞聲問藍梨“她怎麼樣了?”
藍梨冷靜開口“夫人已經離世了。”
藍桁輕抬腳步,慢慢靠近床榻,看著青鸞慘白的臉色和青紫色的唇,手指附上去搓了搓,看著指尖上潔白一片,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那不是她的唇泥。
藍梨說青鸞身體其他地方都沒出現致命傷,也沒有內傷,暫時不能確認死亡原因。
藍桁在藍梨講話的時候,就一直呆坐在青鸞的床邊,直到藍梨離開才後知後覺的伸出手輕輕抱了抱青鸞,卻無意中在她枕邊發現了一張紙條。
撥開發絲抽出那張紙,紙張很短,隻有寥寥幾字:不悔,但怨。】
雖然早有預料會看見青鸞離世的畫麵,但突然襲擊讓藍氏兄弟措手不及。
青鸞離世的時候,兄弟倆還小,尤其是藍湛,才堪堪滿六歲。他對於青鸞的印象已經模糊不清了,隻記得母親溫柔的聲音,和跟自己如出一轍的琉璃色眼眸。
藍渙比藍湛大一些,印象比藍湛深一些。他隱約記得,青鸞的死被長老輕輕掀了過去,隻隱約記得長老閣裏藍鎏尖銳的聲音和嘈雜的亂音。
藍渙愣愣的看著畫麵中青鸞青白的麵容,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青鸞離世的麵容。
【晶瑩的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掉落,藍桁的心口抽痛。為什麼?鸞兒?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