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心下一驚,戰大哥受傷了?
她匆忙跑過去,就聽到陸池聲音帶了幾分懇求,“景淮,就算是我求了,即便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一想你爸媽和爺爺吧,再不去醫院,你真的會死的!”
戰景淮有氣無力地推開了他,笑了笑:“我要是死了,也挺好,差不多了。”
陸池憤怒地關上車門,“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願意的話,再晚點都來得及,人又不會跑,你好好活著,小爺給你想辦法。”
戰景淮充耳不聞,再次打開車門,他的眼裏布滿血絲。
沈梨顧不上他們的交談,急急忙忙地上前想要幫戰景淮包紮傷口。
她撲過去,卻撲了個空。
她沒辦法觸摸到戰景淮。
沈梨聲音裏帶了些哭腔,“戰大哥,你快去醫院啊。”
他的傷口很深,不及時治療,會失血過多的。
陸池對著前麵的司機大吼,“誰讓你在這裏停車的,去醫院啊!”
戰景淮眸色泛紅,他一隻手捂住腹部,汩汩的鮮血流出,沈梨看得膽戰心驚。
“陸池,我就最後看一眼。”
他必須要看到她才會安心。
陸池凝眉,他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極力壓低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壓抑:
“都是我該死,當初不該帶走你,讓戰逸軒那個孫子搶功,沈梨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所謂的救命之恩,但是救她的人是你,我去給沈梨說明白!”
他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足見他的力道。
戰景淮無心與陸池爭辯:“多說無益,你先放開我。”
說著他就要撥開陸池往外走。
好話賴話說盡,變不了戰景淮的心意,陸池無奈。
沈梨有些心驚,她還是頭一次看到戰景淮如此偏執的眼神。
他煩躁地閉上眼,對司機道:“走走走,盡快,繞一圈立馬去醫院!”
戰景淮點頭,車子果真向著巷子的方向駕駛。
陸池難受不已:“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怪我。”
沈梨心急如焚地擋在了車子前,“不行,你們先去醫院啊。”
她跟在車後,腳下縹緲,像是沒有根一樣。
臨到場,戰景淮讓車子停了下來。
陸池攙扶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樹後。
此時,恰好站在戰逸軒身邊的“沈梨”看了過來。
沈梨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一切發生,心裏格外憋悶。
和“沈梨”的目光短暫地對視幾秒,戰景淮輕笑一聲。
他一隻手撐在樹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了陸池身上。
戰景淮有氣無力地扯起一抹笑,他知道——
沈梨根本就沒有看他,也沒有發現他。
男人極低地說了一句:“委屈她了,這麼小的宴席,不算風光。”
這聲音帶著無限的喟歎,很快就消散在了熱鬧的胡同裏。
陸池歎一口氣,目光裏的自責要溺死人。
沈梨隻是不知道戰景淮的心意。
如果她知道這麼多年有他保護,怎麼看得上戰逸軒那個雜種?
戰景淮低頭,自嘲一笑。
沈梨那樣聰慧,怎麼可能單純因為救命之恩以身相報?
戰逸軒必然也有過人之處,是他這樣愚鈍無趣的人不能所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