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進來招呼的管家被其中一位官員一把撥開,對著李月圓問道:姑娘姓名?
事出突然,月圓等幾人怔怔地望著三位並未回答。
“姓名、籍第、出身,內教坊問話。”其中一位扯出腰間蟠龍金牌對幾人出示之後又問。
“三位官爺······”管家欲言。
“你閉嘴,我問她。”那人對著李月圓問道。
“三位,這是我小妹,已經許配人家。”李白起身往前道。
“姓名、籍貫、出身。”那人拔刀而出,將金牌擱在琴弦上。
“官爺,官爺,小姐喚李氏月圓,益州府綿州油江人,民商出身。”管家馬上過來說道。
魚化龍趕快擋在李月圓前麵,張雪娥轉過臉朝那三位說道:三位大哥,可認得我,這是我表叔家千金,早已許配人家,正議近日完婚事宜,望思慮。
三人才看到雪娥,“噢,這不是張郎中家小姐嗎?內教坊征教樂,哪裏是個人都能進的,更不是可以抗旨躲藏的,這是規矩;此女子有福了,當屬良人家世,自是那些官婢掖庭出身的不能比的,前途無可限量啊,就這模樣技藝,再加上清白身世,保不齊受恩得封個才人貴妃,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多少人家望破天想得著這個機會,但人本身不爭氣,有姿者無這才,有才者卻無這端莊秀麗,奈何奈何,你等卻是為何?
未等幾人對話,三人轉身對管家說道:府中管事者在哪裏,到正堂簽字畫押,內教坊征人,那可是皇上的臉麵,那人一邊收起放在琴弦上的金牌,一邊往外走,管家跟了上去,李白和魚化龍也欲跟隨而去,被那三名官員喝斥:跟這麼多人幹什麼?隻需當家的。
管家示意他們留下,便帶著他們去尋李客去了。
四年輕稚嫩之子,第一回麵對這局麵,李白兄妹和張雪娥自是懂得這是何事,那月圓的青梅竹馬未婚人魚化龍卻雲裏霧中,望著雪娥問道:這內教坊······。
張雪娥便詳細說了一遍。
剛一說完,那魚化龍坐不住了,哭喪個臉起身,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月圓,你我兩小無猜,你是願去那皇宮還是·····”。
“你擋在我身前,不怕嗎?”月圓並未回答他,反而問他。
“有什麼可怕,不過一死,值。”魚化龍脫口說道。
“魚公子那般問月圓,莫不是急亂了方寸。”雪娥對著魚化龍說完,又看了看李月圓。
“莫急,此事有緩轉,莫急。”李白開口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提劍。
“三哥想幹什麼?”雪娥望著已然起身的李白說。
“沒事,我去前廳看看父親那裏的具體情況,好做打算,放心吧!”李白看了看雪娥,又回頭盯著坐在一起的魚化龍和妹妹說。
魚化龍朝他點了點頭道:那我也去,便欲起身。
“誒,四弟就在此陪著他們,些許事兒,三哥去就是。”
“那也好。”
李白離開粉竹園,朝廳堂走去,剛一入廳,便見管家笑著往裏走,父親也已經出門。
“八叔,怎麼回事?”
“哎呀,了啦,了啦,老爺已經擺平啦。”
“啊?”李白非常驚訝。
“老爺先是說小姐自幼有癔症,不間斷發作,便已早早許配人家,恐年齡大了再生變,再一個可得感謝那張姑娘說了我們兩家是親戚,老爺又在和那三位內教坊官員的閑聊中,故意談出了益州都督府蘇大人,那三位便是有所鬆動,見事至此,老爺立馬叫我支完了櫃上的六百兩現銀。”
“就這麼?”
“就那銀子,不願意收,關鍵是還有·····”管家湊近李白耳旁小聲地接著說:還有六十兩胡椒。
“胡椒,那東西可比黃金還貴,有價也不見得買得到東西,咱家怎麼會有。”
“對呀,那可是老爺這麼多年一點一點從番邦客商處高價積攢的,這下全拿出去了。”
“無妨,無妨,得來個小妹幸福開心,也無妨。”
“那可不!”管家也笑了起來。
李白趕快回去通報喜訊。
入得圓門,見三人雖在說話,但都是低眉肅容,心不在焉。
“誒,沒辦法啦,四弟。”李白故作愁容對魚化龍說。
“不行,我要去想辦法周旋。”見李白這樣一說,魚化龍立馬彈地而起,往外奔去。
見魚化龍瘋狂地往門外而去,李白看著月圓和雪娥,微笑著點了點頭。
二女瞬間明白了意思,月圓看著魚化龍頭也不回地往院外去;雪娥則捂嘴笑望著魚化龍。
“化龍,家父給全錢財,人家不收,卻也是無計可施,已經登記造冊了,你去有何辦法?”李白喊著魚化龍。
“那就加上我魚家在益州的綢緞坊,再給他送去,家中就我一子,想父親也不會吝惜,如若不然,我就隻有······沒有了月圓,我活著也沒什麼味道。”魚化龍說著,緊緊挽住身上的弓,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