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戰戰兢兢地聽著屏風之後一陣摔杯砸椅和女子的哭泣之後。
“來人呐,來人呐!”掌握益州轄下十六州軍政、節度劍南道三十八州朝廷作戰兵力的蘇廷碩怒叫起來。
“傳令劍南道益州營兵馬,按我的手令抓人,凡名字上劃勾者,著當即驗明身份,就地處死,提頭複命,各軍所州府敢不從令者,長官就地免職收監。”蘇廷碩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細毛筆,翻開紙簽奮筆疾書,又取下隨身攜帶的兩指大小的私章印信,蓋了上去。
“拿此製冊前往劍南道成都府行節度印信調簽。”蓋完印信的蘇廷碩接著說完,將那製簽折起甩給傳令的衛兵之後,狠狠地將筆扔在地上。
李白和一幹四品以下官員隻道這督堂突發大火,雷霆萬鈞;卻不知道其中的巨大門道,若是一般事情,隻傳令抓人便是,出行的便該是益州府衙或衛兵;而蘇廷碩是命令劍南道益州兵馬營,就相當於直接調用於打仗對敵的作戰軍隊進入地方抓人執刑。
幾名四品官員聞訊,速速進入屏風之後,詢問究竟,李白欲進,被恩師趙蕤支手攔住。
“大人?”近身官員紛紛疑問。
“節製劍南道兵馬乃我一人之職,與益州政務無幹,故不曾通報幾位,此令有關地方之事,蘇某自有奏折上陳,幾位不必擔慮,也不用過問了,退下去吧。”
見蘇廷碩大發雷霆,又言明厲害責任,幾名官員便不好再說話,無比驚疑地看了看梨花帶雨地站在蘇廷碩身邊的那名女子,趕快退到屏風之外。
大家望著屏風之後再無聲音,都靜靜地等著,那教坊使也不嘰嘰喳喳了。
又約莫過了半柱香功夫,四名軍營兵士著裝之人徑直來到那教坊內廷侍衛身旁冷冷地問道:你是內教坊益州選拔使侍衛令於水中嗎?
那侍衛怔怔地看著四兵士問:怎麼?
“你是內教坊益州選拔使侍衛令於水中嗎?”那名領頭軍士根本沒有理會他,直接再次問道。
見四名兵士逼人冷漠的氣勢,那侍衛顫顫地回答道:是,是,我是六品選拔侍、侍衛令、於、於水中,怎、怎麼······”
也沒等他說完,那領頭的直接道:拿下。
隨著一聲令下,一名士兵趁其不備,一腳踹在於水中膝後關節上,於水中一個彎膝往地上踉蹌跪去,另一名軍士雙手握住帶匣大刀猛烈地朝著於水中脖頸上劈去,隻一下,那於水中還未來得及拔刀,便哀嚎著被控製在地,兩人挾著他雙肩,從地上提溜起來,另一人抓住他的頭發使勁往後拽推,近距離露出全部麵貌。
“六品內教坊選拔侍衛令於水中,接劍南道節度觀察使蘇大人令,驗明身份就地正法。”領軍宣讀完畢,未等於水中回應,便抽刀往上至於水中耳旁,隻斜著往下一劃拉,於水中便一命嗚呼,身首分離。
另一名軍士同時撚出一塊黑布,熟練地就勢一裹,便將於水中的頭顱裹在黑布之中,四人頭也沒回,也沒看其他人任何一眼,提著頭往外大踏步走了。
整個過程快而冷酷,待眾人反應過來,那四人已經提頭出得門去。
“蘇大人,這,這可是內教坊的六品侍衛令,你······”教坊使一邊發抖遠離那還在抽搐的屍身,一邊激憤地吼道。
“小小六品侍衛令,貪贓枉法,禍害良人,蘇某殺之猶如碾壓螻蟻,莫說是他,就是四品五品,犯該死之法,本節度使殺了也毫不費力。”
在場的四五品官員聽這話後,便麵麵相覷,有幾名開始發起抖來。
“你,他可是······”教坊使似有不甘。
“楊公公,你也是益州人,你帶著這禍害益州百姓者回到自己的家鄉來,你就不怕鄉親們掘了你家十八代祖墳嗎?”
聽屏風內的蘇廷碩這麼一說,楊公公似有所悟,便話鋒一轉:好哇,那便是有事,望大人告知,若真是該死之種,咱家先掘了他家祖墳。
“這是當然。”
“今日這教坊舞樂就不看了,司農請按律點冊銷籍,再送給本督簽發,東岩兄和十二請先至大堂稍候,蘇某有要事很快便妥,其餘人等無事便散了吧!”蘇廷碩一番交代之後,扶著那女子離開屏風後室,往官衙後堂過去了。
眾人趕快做鳥獸散去。
入得大堂,下吏招待到位,沏上一壺好茶,李白和師傅趙蕤品著閑聊。
“太白呀,為師給你的冊子要加緊熟記於心,日後好在現實中演練驗證。”
“太白知道了,已經在加緊理解,隻是還有些許不明,想······。”
“吾徒別急,你天資頗高,有些事需要在塵世印證才可透徹,急不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