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三人出院往那右上方的頂坡埡口而去。
原來這山寨的真正出口在那頂上,那湖口出去的道隻能通到山崖的半壁之中,主要是用來探哨和傳遞口信的地方,吳老道那老頭也不老實,還給月圓說他們在撈兔子。
三人上得頂峰,好一處萬山低頭、唯我獨高的景致,環視整個巫峽地勢,那長江自西向東是一條巨大的遊蛇,卻是在此處轉了一個大灣,兩岸石崖爭峰相對,都凸伸向江心許多。
此地兩岸峰頂距離最近,這邊比那邊高了約莫十來米,那兀出來的兩峰距離也自是隻有十來米,一根光滑的大鐵索不知是怎麼從這邊山頂直嵌入了對岸頂峰的一塊碩大的綱石身上打了一個堅實的環,靠青龍寨一側的平台上置放著一塊厚實木板的半身籠,四角由鐵鏈合攏吊墜在那大鐵索上,崖石順著那灌木蔓藤隱藏著一根拉動滑輪的鐵索,下方正是那湖口積水傾瀉向長江的崖壁,那崖壁比較隱秘,全然被茂密的樹木灌叢遮掩,從對岸根本就看不到。
從青龍崖這邊過去,直接人力掌控鬆動那滑輪即可,但要從那邊過來就得靠人力在崖下開動機關,利用那瀑布衝水之力將那吊籠從下方載人拉上去,高險而隱蔽到了極點。
再回望那青龍寨內,儼然一個巨大的寶盆,四周是原始森林,極目沒有盡頭。
從此地往江心看去就像一條線一般,所以,從江心看上來,更是空明無物。
我的天,就是神仙也難找到這麼一處避世隱居之地。
三人依次坐那索道滑到對岸的暗哨崗地,有兩輪換當值的兄弟前來接應。
“記住,沒見我們三人中的一人,任何人來不許接應。”羅青龍囑咐道。
三人一行走到那棺山懸棺洞穴往江邊陡路的出口處時,羅龍帆站住不動了。
“怎麼了?”吳老道問他。
“慢。”羅龍帆抬起右手示意他們停下。
小海和吳老道停在原處靜靜地望著羅龍帆。
大家都沒有出聲。
“大哥、你和小海回去吧。”
二人一聽他這話有些不明就裏,特別是吳老道很替他擔心。
“大哥放心,我思慮再三唯有如此了,我們都得先回去。”
“那·······”吳老道朝江灘上的眾人望去。
“我已有辦法了,你們先回去。”羅龍帆正經說道。
那吳老道自是相信他堅持有堅持的理由,便拉了拉小海轉身而回。
待得二人回去了一會之後,羅龍帆慢行至那崖口上,對著江下喊道:益州月圓姑娘的至親可在?
眾人聞聲望向崖上。
李白和魚化龍一直攙扶著那張郎中坐在一塊大石上,望著江流東去。
“月圓姑娘的家人可在場。”羅龍帆又大聲朝下麵喊道。
李白等三人聽清了這話,立馬彈地而起,異口同聲地吼道:在。
“益州月圓姑娘的至親出來說話。”
羅龍帆話音剛落,那魚化龍便出去吼道:先生可見過月圓,她們在哪裏?
李白和張郎中見魚化龍出去喊話,便是都沒再做聲,隻是翹首暗自祈禱著好消息從那邊傳來。
確實傳來一句話:你是月圓的什麼人?煩請各自相關的人出來說明關係。
“我與月圓已經指婚。”魚化龍應聲答道。
“月圓是我妹子,那雪娥是我家至交千金,也是我妹子。”
“雪娥是我的女兒。”
三人依次道明關係。
羅龍帆在原地站了一會道:請那當哥的上來,其餘人原地等著,若是不依便當我沒有說過,也未來過。
那魚化龍轉頭望著李白說:三哥,快上去。
“快。”張郎中也將被他攙扶的手收了回去,同時拍了拍他的背說。
李白應聲提劍奔去,沒幾步便又聽到那羅龍帆喊話:李公子先請不問不論,一切自等見到人再開口,能遵否?
“三哥”,“十二”,魚化龍和張郎中瞬時叫住李白,雖然悲痛,但整個事情大概原委他們已經知道,此時那人叫得李白上去,如若再加以謀取或有其他陰謀,那李白孤身一人豈不是······。
他們想的李白也想到了,但隻能當這是喜事,因為如果那人不出現,對於大家來說就是死不見屍、活不見人,此人也不可能來兀自戲耍,他的出現標誌著生、死至少有一種確切的消息會出現,無論如何是一種終究的答案。
李白把頭轉向張郎中說:叔父放心,我去去就來,隨後對著魚化龍微微點了一下頭,便一邊朝羅龍帆答話道:遵。
緊接著幾個大踏步往那崖洞躍去。
李白還沒到,後麵又傳來張郎中的喊話:壯士可否告知姓名?
羅龍帆並未答話,見李白上得前來,點了一下頭,便轉身大踏步往青龍寨而去。
李白跟在後麵,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那吊索之處,羅龍帆等著李白,待李白到得近前。
“請。”羅龍帆示意李白上去。
李白看了看那吊籠,又望了望那江麵和遠方,將劍一把轉持左手,向羅微微點頭施禮之後,右手將袍裙一擺,大踏步上得那吊籠兀自不動地望著對岸山口,滑輪轉動,他頭也沒回。
“好瀟灑的青年人”,膽氣也自讓羅龍帆喜歡得要緊。
李白隨羅到得那山頂回望長江巫峽,心中暗自驚歎,也便是沒有言語,直下那山坳,入院,吳老道和猛子將其引至室內,一見在床上閉目臥著的、臉色煞白的妹妹,便是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吳老道趕快將手指置於嘴邊,示意不要吵鬧,李白見狀幾想開口,卻是硬憋了回去。
吳老道將他拉到門外,輕聲地將月圓的情況如實那般相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