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青龍將那魚化龍身體單手裹入腋下,飛奔至那水塘邊,不停推著:兄弟,兄弟,小兄弟,啊·······。
那魚化龍再無動靜,自是血滲不停。
”啊········“青龍仰天大嘯起來,震得那山坡上的樹木飄葉折枝一般。
自己磊落一世,卻遭奸人暗算、兄弟背叛落得個流配千裏;本想著在那巫峽中清度餘生,卻不料兩名清白、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因他受劫,一死一傷,為此,自己斷臂贖罪搭上了老友吳道子的一根手指;又本想快快了卻前事,不再記個人得失,從此避居山林,卻不料那惡鬼陰魂不散;而今,那重傷昏迷的女子未醒,她還未婚的丈夫卻也是慘死自己麵前。
青龍雙目怒瞪,既然老天總是對好人、苦人下狠手,那我就去你媽的老天。
青龍當自己已經死了,他將那穿透魚化龍的狼毒箭一下從地上拔出,反手握箭柄,半伏腋下,那明晃晃的五角開刃箭尖緊擦著身後的地上,在他的拖動下明晃晃地冒著火花。
青龍拖著那狼毒箭,眼睛紅紅、死死地盯著朱雀,緩緩、穩穩地朝朱雀走去······。
還剩幾名嘍囉傻在那驛站右側,有的攤坐,有的兀自立在原處,還沒從那削頭血腥的場景中緩過神來,眼見那拖著狼毒箭從身邊經過的斷臂青龍,確是動也不敢動。
麵對魚化龍,那些嘍囉們自是戾氣十足,又殺又砍,但是麵對青龍——斷臂的青龍,出手就是身首分居和與脖頸藕斷絲連的氣勢,一切半吊子得瑟都立馬變成了抑鬱。
那朱雀眼見青龍越走越近,也自是沒有動,靜靜地打量著他這位大哥。
越來越近,三丈、兩丈、一丈半·····。
“噔兒。”身後崖上一滴沁水滴入水塘。
青龍一下子將那約三米長的狼毒箭就勢抬起,箭尖在右,尾柄置於手中,靠近胸口而平於胸;“呀!”地一聲吼,青龍持箭往左猛烈地掃過去。
“啪啪啪啪啪,嘭!”,一股巨大的力道形成一道光波,猶如激光橫掃往那朱雀而去,朱雀趕緊一個後躍,那輕功也是讓人歎為觀止,整個人抬腿猶如白鶴亮翅一般往後躍上了那白帝峰上的亭頂,“唰。”一柄朱紅色的長劍從他衣袖之中漏至手中緊握。
他再不敢瘋言亂語,屏住呼吸。
朱雀後悔死了,本想著這青龍自斷一臂,已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動手才發現,那青龍這些年流離失所,不但沒有落下苦練,反而是武功精進,與原來他認識的那個青龍脫胎換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若他沒有受那斷臂之痛,在驛站毫無防備的蒙汗藥裏,怕是早已葬身火海,但反而因為那斷臂不時劇烈疼痛,衝破了那蒙汗藥的關卡,劇烈疼痛大大影響了藥效,將那青龍活活從睡夢中疼醒了,朱雀恨得牙癢癢。
朱雀錯了,那青龍壓根就被那斷臂痛楚影響得從來就沒有睡著過,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要不是因為用神勞累加上飲酒,那斷臂之痛絕對是讓他打盹的機會都沒有。
見那朱雀退到白帝亭頂俯視自己,青龍沒有絲毫緩停,而是將那巨瞳繼續緊緊地鎖死在朱雀身上,繼續不慌不忙往那白帝峰上而去,但他那右臂新傷受用功激蕩,已經開始流血不止,他必須速戰速決。
隻見那青龍行至那白帝峰脖頸中間,突地一個跳起,雙腳落地,“嘭”一聲踏地之響伴隨著沙石滾落的聲音,那青龍高高躍起,停身懸空,平視著站在亭頂陰險毒辣的朱雀。
“嘩”,青龍聚氣成劍,右手直立舉起那狼毒箭,尖朝上,對準那兩丈開外的朱雀狠狠地劈了下去,劍氣從手中前躍,一把波光形成的利劍霎時到了朱雀頭頂。
不好,朱雀大驚,左腳用力,人趕快躲過那劍氣,卻是隻差了那一分一毫,頭頂發髻被那閃電般的劍氣削斷,半截頭發脫離束縛,滿披覆麵。
“哢嚓,哢嚓,嘭,嘭。”青龍全功形成的劍氣瞬時將那白帝亭從頂劈成了兩半,直將那亭中地麵劈出一道豁口,餘勢破空直劃遠處澗外的江麵,“啪”!
朱雀邁開那雷霆一劍方才知道大事不妙,那白帝城孤峰一座,離亭而起的自己已然懸空,四處毫無借力之地,“不好。”,朱雀心中暗自一驚,馬上一把強拉下自己的腰帶,在下落中一拋,卻是挽住了那被劈成兩半而並未垮塌的亭柱,一個用力,往那路上一繞,人順勢往那路上飛去。
已經落地至白帝亭前的青龍側身就是一劃,將那挽至亭柱上的腰帶砍斷,回身望著那朝路上躍去的朱雀,箭尖朝前,腳又一蹬地,從上往下直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