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市政大樓一側的招待所裏,一樓有一個會議室,此時,招待所的一個工作人員手裏拿著一份傳真文件,快步走向會議室。
她深呼一口氣,理了理臉上的表情,才揚起一抹硬崩崩的笑容,抬手敲門。
不久,裏麵聽到“請進”二字,她才打開門。
門一開,裏麵一片“鳥語花香”。
鳥語,就是這一屋人說的家鄉話,聽著那調調,還挺好聽的,雖然她一句沒聽懂。
花香呢,她也不明白,按理說,這市政府旁邊的招待所,經常要招待一些重要政府官員,裏麵的衛生不說非常幹淨,但也每天都會清潔,這關乎政府的臉麵,誰敢有半點耽擱。
但這些港城來的客人,一來就說這兒的味兒太大,聞著不舒服,回想他們住進來的第一天,就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堆花,把會議室裝飾得像個花圃,滿屋的花香。
不覺得裏麵的空氣悶得慌的嗎?
女服務員雖然腹誹,但也不敢把他們得罪,聽說,他們的老板有親戚在政府裏當大官,所以,他們誰也不敢在這隻“老虎”頭上拔毛。
裏麵圍坐在寬大的橢圓會議桌邊的,正是港城過來的某設計師事務所的職員,三男二女,其中一個坐在上首的是個三十上下戴著金絲眼鏡長相頗斯文的男子。
男人此時聽到動靜,餘光隻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之後,又轉過身一手卷著電話線,一邊跟那邊說話。
男人壓根沒有什麼機密被人偷聽去的顧慮,因為他根本不會相信,這兒的服務員會聽得懂英語。
沒錯,此時他正用英語與對方談合作。
坐得比較遠的時髦年輕女子隻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服務員手中的傳真一眼之後,又垂下頭,隻扔了一句,“傳真放下吧,然後走之前帶上門,謝謝!”
態度和語氣哪兒有半點禮貌?全是輕慢!
女服務員平時麵對普通客人時都拽慣了,隻有她給人家臉色看,哪兒有看別人臉色的習慣,可惜,麵對這些有“背景”的港城人,她又不得不忍下那口惡氣,把傳真資料就近放下之後,看也不看,就轉身出門走了。
“嘣”的一聲,門關上了。
剛剛那名時髦女職員瞥了眼放在離她有點遠的傳真資料時,撇了撇嘴跟旁邊的同事吐槽,“這些內地人還真沒禮貌!”
她旁邊的女同事恍若未聞,自顧自地對著自帶的粉撲盒子上的小鏡子左看右看,時不時抖弄著自己的大卷發,又時不時抿了抿紅唇,見嘴唇上的唇膏淡了,從旁邊小化妝包裏掏出一支唇膏,對著鏡子補一下色。
見她還不消停,準備從包裏拿出一瓶小小的法國香水時,那名髦女職員看不下去了,用手把她的香水抽走,嗔的瞪了她一眼。
“你找死啊,老板還在呢,你就開始發騷了?”她往她那邊另外兩個男同事看了眼,果然,被她捕捉到他們時不時飄過來的視線,她壓著嗓子,語氣有些無奈,“我的大小姐,你發騷也要看看場合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