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懷著孕呢，能不能每天讓我吃點肉補一補。”
梁大芬聞聲隻嗬了一聲，麵上揚起一抹譏笑，“你就給我那麼點兒夥食費，怎麼夠，能讓你吃上大米飯你就該慶幸了。”
餘珍珍冷然，“媽，我前幾天才把這個月的夥食給你了，還不夠？”
“這哪兒夠啊，長江就那麼點工資，你自己又不會持家，哪兒能禁得住你這麼花呢，我和桂香都在呢，你怎麼就花錢給長江請護工，那些活兒我和桂香都能做的事，你為何要花這種冤枉錢，再說，家裏還有三個大人呢，平時吃的用的，哪兒都要花錢，快年底了，年關將近，人情往來，又是一筆錢，我讓長江的工資我來管，媽畢竟過來人，持家少說也幾十年，經驗比你都多，你怎麼就不信，防我防得像防賊似的......”
一想到上周去部隊代領顧長江的工資時，被告之需要顧長江愛人餘珍珍才能領，當場差點被氣得發瘋。
梁大芬想著想著，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命苦，她低頭用袖子擦擦眼角，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傷心似的。
餘珍珍看向門口聞聲過來看熱鬧的人，見不明所以的觀眾對她指批點點，真的把她氣笑了。
顧長江是個男人，如果讓她們娘兒倆來照顧，估計皮膚都爛了。
要不是有一次相熟的護士偷偷跟她說，顧長江的背都快長瘡了，還有他床上的尿壺滿得都溢出來搞到床上的被褥了都沒人給他倒，她才知道梁大芬和她的好姑子這麼對待自己的親人的。
氣得她一怒之下，給顧長江在醫院請了個男護工。
“對啊，姑娘，你婆婆都是心疼你，想幫幫你們夫妻倆而已，你怎麼不領情，還這麼對待對你好的婆婆呢？”
“就是，我要是有個這樣婆婆，我睡覺也笑醒了。”
餘珍珍懶得跟她廢話，直勾勾地看著眼裏壓根沒有一點淚花的梁大芬。
“媽，長江的工資確實是我領的，至於為什麼部隊領導會這麼規定，媽不是應該好好反省反省一下自己做了什麼事才會這樣？要不要我給你提醒提醒？”
梁大芬眉眼一跳，心虛，但她死活放不下自己當婆婆的臉麵，死死地瞪著餘珍珍。
“珍珍，那些都是誤會，我早晚都會找領導解釋清楚。”她壓著聲音說的，真怕餘珍珍不管不顧，家醜外揚。
餘珍珍壓著怒火，為了肖玲和杜遠擎他們的計劃，她隻好忍了又忍，放過她。
但另外一件事嘛，就不能這麼輕易饒過了。
“媽，不管我如何花長江的錢，但夥食，我是給得足足的，一家三口，我給你四十，這還不夠？還需要把我這個孕婦的肉也省了？恕我這個不會持家的兒媳看不懂媽的做法了。”
顧長江一個月的工資隻有八十，給出一半當作夥食，雖然不至於吃糠咽菜過苦日子，但每天都能吃頓肉，還是可以實現的。
“什麼？一個月四十，哎喲，那得吃成什麼樣呢，我看看。”待看到餘珍珍桌上那道連個油花都沒有的菜葉子，那位剛剛還為梁大芬道不平的大娘立馬不吱聲，眼神幽幽地看著梁大芬。
“這教職啥玩意兒啊，這夥食在老家一個月都花不了十塊吧，還時不時有雞蛋吃吃，這些飯菜真的給人家兒媳吃的，這哪兒是心疼人家的好婆婆，哎喲我的媽呀，虧我剛剛還替她說話呢......”
梁大芬的臉被說得臉發燙，瞪著麵前這個始作俑者，“這不年底麼，我不替你們兩口子置辦年貨嗎？”
餘珍珍突然麵色一冷，“你兒子顧長江還在醫院昏迷不醒呢，長江不醒我是沒這個心思過年了，反正就我一個人，這個年還指不定能不能過呢，到時候你們也要回老家，你確定這些年貨是給我們買的，而不是買回老家給大伯他們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