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麵對這寬廣,從遠處倒映過來的燈光閃爍著的黑暗河麵奮力的大聲喊了一聲:\"啊啊……!啊啊……!\"
喊出來了他這十幾天以來的無奈,苦悶,沮喪以及偶爾腦海中閃出來的絕望。還有更重要的是掩飾他此時此刻心中的那一份恐懼和害怕。
聲音在這廣寬的天穹下河麵上久久的回蕩著……。
夜色越來越晚,人越來越稀少,晚風中的冷意越來越濃。
他雙手插入褲兜慢吞吞往回走,他害怕回到出租屋,害怕一個人麵對那空洞洞的房間。可是,他不得不回去。
更可悲的是過了幾天後連這種感覺都是一種奢求。
他悲哀的想著,橋上的路燈發出暗紅的光線,在迷茫著少年那憂鬱的神色。
一陣冷吹過來,又帶著河麵上那說不出來的味道。
夏楚遠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捂了鼻子向前走去,他不得不走……。
幾天後,夏楚遠的工作還是沒有下落。接下來的羅橋市天空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朦朧著這座讓人看不透的城市。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時間倒退了幾百年,也許是這景色。但此時的夏楚遠可沒有這份閑情去浮想翩翩了,至多也不過在他的心目中現在也隻是四個字:淒風苦雨。
夏楚遠就這樣走在羅橋的街頭,走在這一座基本上不屬於他的城市。
濛濛的細雨在風中灑灑揚揚,淋濕了他的頭發,他的臉龐以及他的衣服。
在極度的絕望中他在想,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接到了錄取通知書,成了全村人的驕傲。然後,他將敲開大學殿堂的大門。從此,開啟自己嶄新的生活和人生。
可是,如今他卻如風中飄零的落葉,如茫茫大海中的一葉孤丹。
獨自徘徊在這異鄉的街頭……。
他抿心自問後悔嗎?
仍然是二個字:\"沒有!\"
因為榮譽和掌聲的背後往往是藏著不為人知的辛酸。
這點,夏楚遠很明瞭,一抹無奈的苦笑掠過了他的眉稍。
一位大叔用自行車改造過的三輪車拉著一車沉甸甸紙箱空瓶如蝸牛般的向前移動著,經過了他的身邊。
剛好前麵是一段上坡的路,大叔使出來了渾身的力氣,使勁的蹬著人力三輪車,整個身子幾乎匍匐在車把手上。
那花白的頭發,那弓著身子的背影。這一刻,夏楚遠想到了他父親的模樣。
他連忙跑上去,用盡全力的用肩膀頂著紙皮向前推。
受到助力,三輪車一下子也加快了速度迅速的爬上了坡麵上。
這一點騎著三輪車的老漢心中也明白,應該是有人在後麵幫他一把。
他把三輪車往路邊停靠,手拉了刹車的閘門就下來。
路上基本上沒什麼人,因為下著雨。
大叔一眼就看到了夏楚遠,他感激的道:\"小夥子,謝謝你了\"
\"有什麼可謝,舉手之勞而已!\"
夏楚遠淡淡的道,嘴角帶著一抹帶著苦澀的微笑。
少年唇紅齒白,身材頎長斯文,皮膚白皙,隻是在這雨水的浸透下有些蒼白。
一副打工仔的模樣,而且是沒有飯吃飽的那種。
大叔走南闖北已經在這座城市摸爬滾打過了十幾年,沒有他看不透的事和人。
看到了夏楚遠要向前走去,他連忙拉住了他的胳膊:\"你這小孩子,都下著雨了你還想去哪裏啊?先避避雨後再說!\"
夏楚遠看了看這煙雨濛濛的天氣長歎一聲後道:\"其實我也沒什麼事,隻是無聊逛逛而已!\"
這幾天找工作處處踫壁,一下子把他來羅橋前的豪情萬丈消磨殆盡。
\"那就更該避避雨了!\"大叔不由分說把夏楚遠拉到了路邊一棟沒有竣工的樓房裏。
看到了他的衣服到處都被雨水打濕。
\"哎!你這孩子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了?\"大叔心疼的道。
看樣子,夏楚遠看起來和他兒子的年齡差不了多了,他兒子今年讀大一。
\"也沒什麼,隻是覺得工作不好找!\"夏楚遠靦腆的道。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