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也形容不上來現在的感受，這一天多的相處大概是能感覺出齊源的異常的，但是又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胸口揪成一團堵得難受。
“季懷仙，你先放下劍，”看著一臉殺意的季懷仙，林語抬起紙片手推了推木劍試圖和稀泥，“他不是夢主，齊源和我上次一樣都是被夢主意識影響了。”
說完便瞪著大雙眼試圖讓季懷仙看穿自己的真摯。
這邊對著林語剪成倆大洞眼框子的季懷仙一臉黑線，嘴唇抿緊，提著木劍紋絲不動。
林語感覺好像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對自己的無語。
“真的！齊源有很積極地和我一起找夢靈！他隻是被其他同村人的意識影響到了。”
季懷仙閉眼：“白癡。”
林語：......？我知道我在裝傻，但是你罵我就是你的不對了。
“季教授好像對我有什麼誤解。”齊源也跨進了山婆婆廟，把擋在前麵的紙片人挪開，對著季懷仙無辜的聳了聳肩，“可我真的是第一次入夢，也有和林語一起想辦法離開。”
季懷仙沉默不語，抬手揮劍。
一道紙片飛身上前，空氣中傳來撕裂的聲音。
“嗷——你下手真狠。”看著從腹部豁開一個新口子直接橫穿到大腿根，林語陰暗爬行，慶祝喜提加長版大長腿。
季懷仙：“......？”你是x逼嗎，上趕著挨打。
齊源眼裏閃過一絲狠厲，動身向前，卻再次被林語擋在了身前，“就算齊源是夢主，那我們也可以找到夢靈幫他消除執念再從夢之眼出去！”
齊源僵在原地，頭發遮住了他的神情，動了動嘴皮似乎是想說什麼。
季懷仙繼續皺眉：“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麼？”
“都可以改變！！”裂開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感刺激著神經，林語看見季懷仙清冷的樣子莫名火大，抬手憤怒的指向對方，“隻有你不分青紅皂白，被怨氣糊住腦子當槍使！”
季懷仙閉眼額上青筋一陣狂跳，強壓下因怨氣影響翻湧的殺意，暗罵了句沒腦子的臭小子。
“你一直堅守你認為的正義，殺伐果決，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他們的想法！改變現有的噩夢！”
身後是相處四年的舍友齊源，麵前是才認識不到一個星期的長發老師，盡管對季懷仙十分信任，但是依舊不是放棄齊源的理由。
察覺到自己與林語情緒上的異常，季懷仙頭疼地放下桃木劍，深吸兩口氣緩解殺欲，開始後悔和熱血大學生簽約組隊了。
“你真的認為一句話就可以說服他們改變想法嗎？”
“為什麼不行。”林語強嘴。
放下舉著的劍，稍作調整的季懷仙麵無表情地看著護崽的林語仿佛看到了第一次入夢的自己。
好像當初剛下山的自己也是同樣熱血，同樣的充滿活力。是什麼讓自己逐漸麻木嗜殺來著，是一次次好心反被重創的經曆嗎？還是無法改變事實的無奈？
麵無表情地打量擋在麵前的人，季懷仙久違的感受到了除了憤怒和煩躁嗜殺以外的情緒。
果然，一個清澈的大學生純粹的心思會讓人抑製不住的心軟，因入夢控製不住的情緒得到收斂，季懷仙現在有種要被氣笑了的感受，也許自己不會那麼快的瘋在夢裏了。
林語，這世上不缺農夫與蛇的故事，也同樣不缺與你一樣熱血的人，但願你能看見心中所想。
重新抬起漆黑的眼眸與林語對上視線，季懷仙眼裏翻湧著讓人無法看懂的悲憫。
林語慫了一瞬但見季懷仙服軟，又開始罵罵咧咧，剛開的高腰腿不聽使喚的前後擺動。
聽著越罵越離譜的內容，季懷仙深吸一口氣選擇閉眼，“隨便你吧。”
暫時占據了上風的林語重新撿起了剛才說到激動時扔在地上的五色花，轉身遞給齊源，“二源別怕，做完任務可以出去的。”
“嗯。”齊源並沒有接遞過來的花，而是扯著嘴角對一旁沉默不語的季懷仙笑了笑，頗有一種‘你看，不管你怎麼努力，他還是選擇我’的架勢，隨後回身對林語說，“你拿著花，咱們一塊拜拜山婆婆。”
說完便重新拉起破損的林語向三個並在一起的蒲團走去。
在二人準備跪下的時，一聲冷淡的嘲諷響起：“什麼任務還要拜姻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