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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塔內，棋盤上那枚捆著荊棘的黑棋劇烈顫抖，原本茂盛的荊棘條迅速枯萎，帶落了塗在白棋上油亮的黑墨。
原本夾在中間那枚無色棋子也因數量變化變為白色。
三子之差，白棋勝。
......
“季懷仙......下雨了。”
林語費力地從一層小窗探出頭，臉上帶著淺淺釋懷的笑。
黑色的雨水染黑了他大片衣物，而身後的黑暗似乎還在試圖將他拉扯回去。
季懷仙也在這時趕到小窗麵前。
一人身後是無限的黑一人身後是無盡的白，兩人都是對方世界中異色的那一點。
“……林語。”
林語原本的淺笑在季懷仙開口後突然破功，一下笑出了聲，對著站在白芒中一身破爛公主裙的季懷仙開口。
“我是叫林語，可我不想淋雨。”
真正找回一切記憶重新見到林語，季懷仙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嘴皮蠕動半晌才嘶啞的開口。
“......不淋雨，我們回家。”
“好啊，不過，落難的公主殿下，你英俊的王子還有些東西遺失在這漆黑一片的中心塔，你是否可以在這邊小等一會兒？”
“我陪你一起。”
林語笑著的臉一僵，指向臉側這個小嘎巴窗戶。
“......別告訴我你要從這個窗戶鑽進來。”
“有問題嗎？”
季懷仙一臉認真，撐著邊緣就要擠進來。
林語：......
率先擠到林語麵前的是季懷仙亂七八糟的裙子。
“......你還真是...哈哈哈哈哈，真是一點都沒變。”林語扯了扯裙擺防止他走光，然後看著季懷仙麵無表情地‘劃’了進來。
季懷仙的到來似乎帶來一點光亮，林語下意識瞥向樓上那終於能隱約看清內容的階梯。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許在絕望麵前，我仍舊希望最後活下來的是你，可這次，我希望我們一起。”
說著，季懷仙抓住了林語垂在身側的手，鄭重開口，“我不會再留你一個人麵對黑暗了。”
林語微怔了一下接著更釋懷的笑了，用力回握住抓上來的手。
“好。”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早就在無盡的怨氣中釋懷，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與夢域一同消失罷了。
......
被困在中心塔的另一半林語耳尖微動，似乎聽到了暗暗悶雷。無所謂地眯起眼，林語看向棋盤對麵的馮海塵。
“看來這局，是我贏了。”
馮海塵不語，依舊盯著麵前已經成為定局的棋盤。
“或許你認為自己勝券在握，但你忘了一點，隻有神才有資格改變規則。無論是你當時做出的挽救，還是你後輩做的變革，都隻是隔靴搔癢罷了。”
說完，林語將視線移到那枚代表著季懷仙的棋子上，緩緩勾起了嘴角，“你的出發點，就是錯的。”
馮海塵低頭半天，終於想明白了林語話語中的意思，“所以你就在這看我像跳梁小醜般自娛自樂過了千年？！”
林語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瓜，“因為在墓地待了很久，我很容易被怨氣影響，沒心思關注你的過往。”
馮海塵眼神陰鬱，突然掀桌暴起，桌上的棋子稀稀拉拉撒了一地，“我殺了你！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你有多少份我就殺多少次！”
“可我從未正麵回答過，我死亡後空出來的神位可以產生新的神。”
“......你他媽一直都在騙我？！”
“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
“林語！！”馮海塵抄起棋盤做武器向林語砸去。
林語嘴角帶笑，不躲不閃。
“轟隆！”